薄夜只是最近才有一些猜测,但今天见到慕浅之后才发现自己真的太过愚蠢,怎么就不知道早一点见一见她。

否则也不至于到今天才知道她遭受了多大的罪。

虽然有时候帮不上忙,但至少在慕浅病发时,他还可以陪在她的身边。

“热,太热了……”

慕浅不停地嚷嚷着热。

薄夜蹙了蹙眉,最后直接把四扇车窗全部打开,直接把温度降到最低,这样才能缓解慕浅的燥热感。

哪怕寒风刺骨,吹的脸生疼,冻得浑身发抖,薄夜都能咬牙挺过去。

因为他知道,这一点寒风带来的痛苦不足慕浅所遭受的百分之一的痛。

“浅浅,忍一忍,忍一忍,马上就快到了。”

薄夜加快速度,一边安抚着慕浅,一边加速而又平稳的开车,只希望快一点抵达目的地。

嗡嗡嗡——

正在此时,慕浅的手机响了。

慕浅整个人陷入痛苦中备受煎熬,所以根本没有办法去管是谁打的电话。

倒是薄夜瞟了一眼,只见着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墨景琛!

几个电话连续打过来,薄夜想要让慕浅接电话去安抚墨景琛,以免被墨景琛察觉端倪。

但见到慕浅双拳紧握,紧咬牙关,后脑抵在车座上胸口微微挺起的痛苦表情,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墨景琛一直在打慕浅的手机,一连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无人接听。

而后,薄夜的手机也跟着响了。

他掏出手机,瞟了一眼手机屏幕,果不其然,还是墨景琛的。

截止到现在,他们从酒店里离开已经快两个小时了,薄夜知道墨景琛一定在寻找他跟慕浅的下落。

可看到慕浅的样子,薄夜也不敢去接电话。

“薄夜,我好热,太热了,我想下车……”

慕浅挣扎着要去解开安全带,薄夜眼疾手快的扣住她的双手,安抚道:“慕浅,深呼吸,平心静气,忍一忍,马上就要到了。”

他跟着着急,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握着慕浅的手,油门踩到底,无形中在考验着他的技术。

“慕浅,咬咬牙,马上会好的。”

“我给你唱歌听,好不好?”

“认识你到现在,你似乎从来没有听过我给你唱过歌……”

薄夜一直跟慕浅说话,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可慕浅深陷痛苦中,怎么可能听得见他的话?

已经热到极致,感觉全身都要爆了一样,两耳发鸣,脑子一片空白。

“薄夜,我好难受,水……我要水……”

她再一次嚷嚷着要水,薄夜将车速放慢,从后面拿过来一瓶水递给了慕浅。

慕浅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口,然后直接淋在自己的身上。

数九寒天,风一吹都会觉得冷,她竟然还将冷冰冰的水全部倒在头上。

薄夜脸色微沉,眼底是说不出的无奈。

心疼她,却束手无策。

最终三十分钟后,他们抵达了一处偏远的乡下,便是上一次慕浅犯病时住的乡下四合院。

那个四合院便是薄夜姥姥的房子。

轿车停下,他推开门下车,直接绕到慕浅那边,打开车门,帮慕浅解开安全带。

“浅浅,我们到了……”

他伸手去抱慕浅,但手刚刚触碰到她肌肤时,那种灼烫的温度堪比四十度高烧的温度。

再这样下去,她肯定吃不消。

薄夜很是担心。

“嗯……这是哪儿……”

燥热感得到了舒缓,慕浅脑子稍有几分清晰,方才开口问道。

“四合院,我姥姥的家,之前来住过,还记得吗?”

“嗯,记得。薄夜……谢谢你……”

慕浅倚靠在薄夜的身边,很是安心。

在犯病的时候,能有一个让她觉得安心的人在身边就是最大的幸福。

“我带你先进去。”

慕浅烧的浑身无力,走路都有些发虚,最后是薄夜横抱着她。

身体腾空,整个人的重量压在薄夜的身上,那一刻她身体的轻盈超出薄夜的预料,便让他心头一惊,“该死的,你现在怎么可以这么瘦?”

他很想咒骂墨景琛,却又觉得一切都是慕浅自愿的,与墨景琛无关。

进入四合院,薄夜直接抱着慕浅去了主卧,将人放在床上,“浅浅,你好好休息,这儿墨景琛不可能会找到。”

薄夜知道,在两天之内,墨景琛是不可能会找到这儿的。

“谢谢。”

躺在床上的人儿蜷缩着身子,因为发热,类似于高烧不退,只是痛感超出高烧百倍不止,现在热感消退,她就觉得浑身很痛,很难受的样子。

“薄夜,被子……空调,火……”

小女人躺在床上,手随意的搭在被子上,手指时不时微微动弹一下,闭着眼睛嘟哝着。

那一句话似是自言自语,可薄夜瞬间反应了过来。

那就是慕浅现在热感正在消退,紧接着而来的就是冷……

站在床边,薄夜木讷的俯视着那个近乎半昏迷的女人,心疼到了极点。

该是经历过多少次的折磨,才能让她面对病情发作时巨大的痛苦也能反应折磨淡然?

“好,我现在给你准备……”

薄夜打开了空调,将温度调到最高,然后又把地暖打开,在去生火,抱被褥。

等一系列的事情忙碌好了之后,他就发现慕浅已经裹着被褥在瑟瑟发抖。

可她的衣服……还很湿。

薄夜想要帮她换掉,但碍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最终什么也没说。

挪了一张椅子,坐在慕浅的身边,静静的陪着她。

“冷……好冷……好冷……”

慕浅嘤咛着。

那种冷好似从心底窜出来的,冰冷感包裹住五脏六腑,冻得浑身发痛似的,让慕浅有些无力招架。

“嗯……”

小女人紧咬牙关,裹紧被褥,尽量不哭不喊不叫。

薄夜将三床被褥全部盖在慕浅的身上,看着放在一旁的两床被褥最终还是作罢了。

她现在浑身寒气很重,盖上再多被褥都无济于事,反而是被褥盖的多会压的她不舒服。

小女人低吟的声音不停,男人静静地守着,侧目看着一旁的钟表,时间只想十一点五十分。

也就是面对最痛苦的阶段还有十分钟。

薄夜看着面前的一幕,心紧紧的揪在一起,不知该如何是好。

“太冷了,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