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南无言以对。

毕竟自己的小命现在就在慕浅手里,她也不能说什么。

“罢了,跟你们回去。”

她忽然看见有人朝着卫生间走了过来,生怕自己的身份暴露,便放下了匕首,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

走的时候她们是从后门离开,她甚至没能走到司靳言面前跟他道别。

只是远远地望着那个男人,他手里端着一杯茶,倚靠在卡座上,偏着脑袋望着窗外,一阵深思,显得整个人尤为阴郁伤感。

惹人心疼。

慕浅于心不忍,却无法上前。

只能默默忍受着对司靳言的心疼,下楼离开了。

当天搭乘直升飞机,于清晨回到了无名岛上。

潼南压着她回到了基地,面见阎烈之时,慕浅微微颌首,无所畏惧。

身着迷彩的阎烈站在她的面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两秒钟,忽然抬腿,一脚踹在她的腹部。

慕浅身子不稳,硬生生倒退了好几米。

但她清楚,依着阎烈的实力,若是蓄满力道的一脚远不止这样……轻。

“怎么,管不了你了,嗯?”

他迈步走到慕浅面前,麦色肌肤略显狰狞与勃然怒意,“自相残杀,为了司靳言?”

慕浅忍痛站在他面前,澄澈的眼眸迎上他冰冷的眸子,解释道:“他于我有恩,抱歉,我没法下手。”

“于你有恩?”

男人在听见她的话之时并没有理解,反而周身气息骤然冷了几分,点了点头,“好,很好。但我有必要告诉你,进入无名岛时,你签下了生死契,应该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

“我要见顾轻染!”

慕浅知道顾轻染身份不简单,现在请求见顾轻染一定没问题。

果不其然,在提及‘顾轻染’的名字时,阎烈有片刻的迟疑,对下属锦一挥了挥手,“送去水牢!”

“是!”

于是,慕浅也懒得废话那么多,随着锦一一同去了水牢。

在水牢你,她看见了薄夜。

“你回来了?”

薄夜对于她的出现有些意外,“不要说怕我会因为你而死。”

“那怎么办,事实如此。”

慕浅耸了耸肩,“我没想到堂堂薄夜居然那么废物,被关在水牢一天?阎烈不是挺喜欢你?”

她并没有因为自己现在的处境而伤感哭泣,反而异常淡定,无所畏惧。

锦一推搡着慕浅进入了水牢,上了手铐,同时给薄夜解开手铐。

负伤的男人站在她的身边,大掌捏着她的下巴微微往上一抬,迫使她看向自己。

他道:“你可一点女人的样子都没有?”

慕浅望着他,没有挣扎,反问道:“女人该是什么样子?柔软?怯懦?小鸟依人还是矫揉造作?”

说着,猛然偏了偏头,甩开他手掌的束缚,冷声道:“抱歉,我骨子里就把自己当男人看。还有事吗?没事赶紧出去,省的让我看了糟心。”

当年的她确实很女人,尽管有坚强的一幕,但那时候她处境悲惨,可怜兮兮。

有时候自己都会同情自己。

反倒是觉得现在的生活更让她坚强,也很喜欢。

薄夜浑如墨染的眉几不可察的蹙了蹙,深深地叹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呼啦呼啦的水声荡漾,他与锦一上了岸。

离开之时,回头又看了一眼慕浅,几秒钟之后便走了。

“薄夜,你终于出来了?”

刚刚走出石洞,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潼南朝着她跑了过来,一脸的欣喜模样,迎着朝阳倒给人一种孩子般的率真可爱。

“你通知慕浅的?”

依着慕浅的身手,潼南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若非有所顾忌,慕浅怎么可能回来?

锦一见到两人有话要说,直接离开了。

直到锦一走远了,潼南才沉着脸说道:“这是慕浅的事儿,跟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你为什么要把责任揽在身上?来这儿的目的你都忘了?”

薄夜清冷的俊颜更加冰冷了几分,浑身散发出来的凛寒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他薄唇轻启,道:“管好你自己,若再干涉我的事情,从此我的身边不会再有你!”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落下,薄夜绕过潼南直接离开了。

“我都是为了你好!”

潼南气红了眼睛,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愤怒情绪不言而喻。

走出几步远的薄夜步伐一顿,侧目,眼角余光撇向潼南,“不需要!”

简单的三个字说明了他的态度。

待她走远之后潼南直接进入了水牢。

与此同时,薄夜则出现在阎烈的办公室内,“慕浅的事儿……”

他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完,阎烈便抬手阻止了他的好,“他的事情我自有决断,你不必来过问。”

“我只是想告诉你,慕浅身为女人却重情重义,是不可多得的。换言之,若那件事发生在你的身上我相信你也会做出跟她一样的选择。”

薄夜说道。

埋头伏案的阎烈握笔的手微微一顿,须臾,合上笔帽,抬头看着他,“若是我,我也会接受一切责罚。”

一句话直接堵住了薄夜的嘴。

“真的要杀了她?”

“那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

“她……”

薄夜还想说些什么,阎烈挥了挥手,“出去。”

男人在办公桌前站了一会儿,眼眸微微闪烁,最终转身走了出去。

薄夜心情沉重,有些复杂。

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慕浅,亦不知当下的事情该如何处理,颇为棘手。

回到宿舍,柳雪和夏谦立马围了过来。

“呀,薄夜你可算回来了,奴家好想你呢。”

柳雪扭动纤细腰肢,挺着傲人的胸走到了薄夜的面前,一副风尘的模样,说道。

“慕浅呢?”

夏谦询问着。

“贱贱,你该不会喜欢慕浅吧?薄夜一回来就问慕浅,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柳雪打趣着。

夏谦撇了撇嘴,没说话。

倒是薄夜凌厉目光在卧室里扫视了一圈,问道:“潼南呢?”

“他早就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

柳雪说道。

“糟了!”

他嘀咕了一声,转身飞快的跑了出去。

根本不顾及腹部的伤口。

在水牢呆了那么久,他身体已经吃不消,但却没有表现出来。

“会不会出事了?”

柳雪愣愣的看着薄夜奔跑而去,觉得事情一定不简单。

要知道在岛上,人尽皆知薄夜是冷漠之人,遇事不骄不躁风轻云淡,可从来不曾见过如此紧张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