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沫心中笃定陆饶没心思挽救锦绣星城的财务危机,他现在自顾不暇,一个搞不好连“世恒”董事长的位置都得拱手让给他人,而游戏行业竞争有激烈,短短的几天来,几则不利的财经新闻之后,“世恒”的股票跌了又跌,陆饶再想故技重施靠放出新股融资是不可能的了。
而且出于安全考量,他也不可能再继续稀释自己手上的股权了,否则不是亲自架空自己?陈沫幸灾乐祸地想。
她离开了锦绣新城,来找周存和白青青,三人一起商议“无限苍穹”游戏内购平台的进展情况。该平台自上线以来,势头大好,周存尝到了甜头,也愈发用心做,陈沫发现,这男人的运营手段确实很令人称道,是以,三人在聊天的时候,她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句:“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咱们其实可以自立门户,光明正大敞开了做?这样的话,即便是开销巨大的运营初期,也至少能够利润翻倍。”
周存眼神一亮,转瞬又提出了质疑:“只怕会有些问题,里面有些游戏……你知道的,过不了审核,而新的研发用劳心劳力耗资巨大,这笔买卖不一定划算。”
陈沫抿着唇轻笑,没有急着解释。
周存见她似有话说,略皱了皱眉没有急着提问。
“你笑什么?”倒是陈沫身边的白青青拐了她一下,“他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能赚钱谁不想多赚,卖白-粉还赚钱呢,你敢光明正大吆喝着卖吗?嫌命长是不是。”白青青摸了摸肚子安抚肚里小宝宝,她现在肚子大了,胆子小了,只巴望着早点存够奶粉钱和孩子上学用的钱,不想担风险。
陈沫说:“青青,我没要你冒风险的意思,你们都是我为数不多的好伙伴好朋友,我便是宁愿自己冒险,也肯定不会让你们遭难。”
白青青翻了个白眼。
陈沫什么个狗屁样子,周存不了解,白青青还会不了解吗,她懒得拆穿,因为现在横竖她们在一条船上,白青青使劲浑身解数只求船不翻,她安稳赚点钱。
陈沫对周存说:“我的想法是这样,研发耗资大却效果高低不一,我们很难把控成本和盈利的大小,况且这个市场小而窄,竞争对手却多如牛毛,我不推荐,但是我们可以做成品销售。”
“你的意思是买别人的游戏?”
“是直接收购小型游戏公司。”陈沫道,“现在整个游戏研发市场低迷,股票整体行情大跌,连‘安盛’这样的老大哥跟‘世恒’这种业内新秀都开始扛不住压力走下坡路,正是我们买入的最佳时机。”
“资金怎么办?”
“这个我正要问你。”陈沫道,“我反正孤家寡人一个,留着钱也没什么大用,除了应急的备用金之外,我打算将自己的全部身家都投进去——就玩这一把,输赢我都认。”
“你疯了?”
周存表情有点异样,一旁的白青青更别提,直接惊得吐出了口中牛奶。
“利益与责任怎么分?”周存皱眉问。
“成立公司之后,原始股权我们一人一半,我们可以不知会对方,各自处理,自行买卖,你当法人,今后也是你做董事长指点江山,我只想每年拿我该拿的分红,赚笔稳定的养老钱,没那么大的追名逐利的野心——至于责任归属,我们可以事先草拟一份责任归属合同,找各自的代理律师见证签字,排除后患。”
“你想得真是周到。”周存说。
“只是小小建议。”陈沫笑着举杯。
眼看着两人就要达成共识,白青青坐不住了,制止道:“沫,这样坏了规矩,恶意收购,会扰乱市场,遭来证监会审查的,到时候万一审出了问题——”
“证监会?”陈沫笑了起来,意味不明地看了对面男人一眼。
周存脸色微妙,默默地饮了一口酒。
他老婆的亲外公,就是证监会一把手。
“即便是这都没问题,那工商管理那边呢……”
“咳咳,”周存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不自在地说,“那个,我老婆的娘家……在工商管理系统小有背景,那边应该不成问题。”
陈沫哈哈大笑出声来,同情地看了男人一眼。
周存挺郁闷的,但也蠢蠢欲动。
他现在发觉,自己愈发跟陈沫合拍了,这女人简直就是在为他量身打造财路,而且跟陆饶不一样的是,陈沫心思直接,立场明确,没有那么多阴谋诡计——她就是要钱,而且是他能给得出的并且愿意给出的钱,周存喜欢陈沫的直接,这让他有安全感,不会像当初跟陆饶合伙那般,时刻提心吊胆。
最终,两个人相视一笑,一拍即合。
白青青摸着肚子,脸上是大写的抑郁抑郁:妈的,从今天起,提心吊胆日夜操劳的日子又要日复一日了——我特么还是个孕妇,单身孕妇。
周存此刻心中是这样想的:今时今日,我今非昔比,这女人再多计谋,也到底只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道人家,道行浅薄,她要是聪明的话,就该知道别跟我耍花招,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陈沫此刻心中是这样想的:牛啊牛啊,赶快努力地给我掘地吧,挖出很多很多的钱宝宝(*^__^*)
陈沫今天兴致高昂,她多喝了两口酒之后表现得十分热情,死活要招呼两人去搞蟒蛇按摩,白青青吓得花容失色,赶紧捂着肚子哎哟哎哟说她肚里儿子拒绝跟蟒蛇亲密接触,周存倒是表现出了兴趣,似乎是想要去爽一爽,但奈何陈沫却在最后一刻想起了他的母夜叉老婆,当场翻脸道:“算了算了,我不跟你一起,你那老婆跟在你身上装了追踪器似的,指不定按摩到一半她跳进来了,还以为我带你去接受s情服务呢,到时候街头小巷追着我打。”
周存原本是想起自己老婆就郁闷,但听到陈沫这么说话,他倒是异常放松下来,揶揄道:“你跟她互撕呀,怕个啥。”
“非也,非也。”陈沫摇头晃脑,“你要是个器大活好的小白脸,又让我睡得爽了,我被你老婆暴打一顿城过街老鼠也心甘情愿,可这现实是你两者皆否哇,我脑子出了问题要跟你老婆互殴?白当小三好玩啊?”
周存:“呃,”
白青青啪啪热烈鼓掌,赞一句:“说得好,老娘就欣赏你这股不搞有妇之夫不搞竹签男的豪气!”
周存一下子脸黑了,白青青意识到自己口快说错话,赶紧呸呸两声改口:“你别误会你别误会啊,有妇之夫呢,你肯定是,但是后者嘛……你别对号入座啊。”
周存最后是阴郁着脸走的,对这俩没脸没皮的女人也是真服气:一个私生活混乱,跟死对头的外甥搞来搞去荤素不忌;还有一个更离谱,不知道跟哪个垃圾搞大了肚子,挺着个大肚子四处招摇,全然没有羞愧之感——他懒得跟她们一般见识。
余下的俩女人呢?
她们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尤其是陈沫,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对白青青说:“你是没见识过他老婆,上次在停车场,要跟我拼命,还好我有两分功夫,反手把她干翻了……”
陈沫酒喝得有点多了,说话啰啰嗦嗦十分话唠,有的时候还在自我重复,白青青意识到了。
“行了时候不早了,我给你叫个代驾,先把你送回去吧,总不能让我一个大肚婆送你。”她对陈沫说。
“回去干什么呀——”
陈沫趴桌子上咕哝了两句,她甩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不停地震动,她也跟没听见似的,最后还是白青青替她瞄了一眼,提醒道:“咦,是你家坏脾气的少爷哩——”
陆小羽,白青青是见识过的,感受就是四个字:敬谢不敏。
换句通俗的话来说:这种叛逆乖张的狠毒少年,白送我我都消受不起。
是以,白青青暗中是有点佩服陈沫的,毕竟,这女人上能降得住大的,下能睡得服小的,不得不说,确实是大写的牛逼啊——做女人做到这份上,现世报也值了啊。
电话震动声不厌其烦,陈沫被吵得烦了,接起来没好气:“陆小羽你吃错药了是不是?当初是你要拉黑,拉黑就拉黑,姐也不稀得求你,以为我会买一叠废卡换着号码给你打电话吗,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讨厌鬼!现在你怎么又要厚脸皮打电话来了呢,要我是你呀,这脸都得丢到黄浦江去……”
她骂得那叫一个爽,口齿伶俐,半点不像刚才喝醉酒含含糊糊口齿不清的模样——白青青一脸钦佩:果然,陆小羽这‘人形春-药’之名我没有白给他哇,瞧这提神效果,杠杠的好。
现在,陈沫聚精会神地握着手机,却不知电话那头的人慢悠悠说了什么,女人的脸色一变再变,最后变成要原地爆炸的愤怒,涨红脸吼道:“好哇陆小羽,以为老娘怕了你是不是?来哇,来就来,你等着!”
吼完就愤愤地挂掉了电话,哐当一声将手机摔到了桌子上。
“咋啦?”
白青青好奇地问。
陈沫死鱼眼:“陆小羽那厮说交了个新女朋友,这次打算将人往未婚妻的道路上培养了。”那个杀千刀的,现在也学会下血本了,还送了别个正版香奈儿包包n个,另外大牌护肤品彩妆n套。
败家子,你舅舅都快破产了,你他妈还想着砸钱泡妞。
陈沫都替陆饶憋屈。
她对白青青说:“青青,咱们姐妹一场,现在我有难,你一定要帮我一次。”
“什么?”
“给我找个男朋友。”陈沫恨恨道,“高的,帅的,一看就是器大活好比陆小羽能搞的那种!”
“噗!”
白青青一口矿泉水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