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佛寺不大,在曼谷边缘。不过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这里绝对算是降头师们心中的圣地!传闻寺中藏着诸般降头术发源的宝典,具体在哪里没人知道,只是寺中僧人主持古老相传,有缘者才能得知。而一旦得到,就是天使之城的守护神!
玉佛寺后院是禁地,没人敢去打扰,即便是主持神僧,也要行三拜九叩大礼才能觐见。
因为里面住着一个人,一个女人!那女人的名字叫殃婆!
后院其中一个房间中,空空荡荡,最中间铺着一张牛皮毯子,毯子上躺着一个面貌慈祥的中年妇人。那妇人四周地面上,用鲜血刻画着上百个符咒,每一个符咒上点着上一只蜡烛。
妇人头顶吊着一串风铃,房门紧闭,没有风,可是那风铃竟然诡异的缓缓摆动,互相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妇人身边正有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在叽里扒拉念着奇怪的经文咒语。
老的满脸沧桑老态龙钟,颤颤巍巍看着最少都有八十多岁了。年轻的是华夏人,最多十五六岁,不算特别漂亮,属于很甜很温柔的软妹子。
软妹子望着风铃,问道:“师父,为什么要在雪姨头上挂一个风铃啊。”
殃婆闭着眼睛,淡淡道:“这风铃能测霉运晦气,只要你雪姨身上霉运晦气没有消去,风铃就会响个不停。”
软妹子皱起眉头,说:“师父,半个月前风铃只是有时候响一下,现在却响个不停。这么说,我们念了这么久的经,岂不是什么用都没有,雪姨身上的霉运和晦气反而越来越重了?”
殃婆叹了口气,半响睁开双眼,看了躺着的妇人一眼,道:“神灵的旨意,我们又怎么能抗衡的了?”
软妹子摇着头道:“不可能!雪姨是好人,一辈子吃斋念佛,不管什么神灵都虔诚膜拜,就连凶煞恶鬼,她都会上一炷香。神灵怎么会降厄运给她?一定是有人给她下了降头,肯定是这样的!”
殃婆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脑袋,问道:“青羊,你不信师父了吗?有我在,这普天之下,谁能在你雪姨身上下得了降头?”
青羊伤心的撇了撇嘴嘴,知道师父说的不错。师姐茶亚只学到殃婆三成的功力,就能成为泰国最德高望重的降头师。这天底下,还真就没人能用降头害得了雪姨。
不过雪姨好可怜,二十多年前先是被幽门的人下了诅咒,身体虚弱无比,时刻都有可能丧命。殃婆用了整整二十年才把那诅咒化除。原本雪姨准备回华夏见见那位从小就被迫抛弃的儿子呢,没想到半个月前莫名其妙突然就受到倒了霉运遭了晦气,一下子昏迷不醒。
就在这时,那串风铃忽然之间疯狂的摆动起来,叮叮当当响的无比急切!
青羊一愣,迷茫的望着师父。
殃婆神色大变,眯着眼睛回头望向门口,嘴里喃喃道:“厄难的源头!”
门外进来两个人,一个是南洋最出名的降头师茶亚,另一个正是失魂落魄的李风!
茶亚恭敬的行礼喊了声师父站在一边。殃婆则是目不转睛的望着李风。
而李风,则是痴痴傻傻的望着躺在地上那妇人。想要大哭却心痛的张不开口,想要扑过去双腿却又像是灌了铅一般。
那地上躺的,就是身体虚弱,但二十年如一日,参拜周天诸神佛菩萨,为他祈求平安的母亲吗?她吃斋念佛一辈子,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求点福缘?
他浑身哆嗦着,一步一步沉重的走到妇人旁边,缓缓的跪下,抓着她的手,一股血浓于水的亲情在心底蔓延。那份亲情即便是从生下来都没有感受过,但是距离和岁月根本无法疏远。
这天底下,任何一种爱,都比不上母爱的半分半点!
终于哭出声来。李风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泪水落在那只憔悴的手上,他肝肠寸断。
头顶的风铃,仿佛是遭遇了飓风一般,摇摆的更加疯狂无比。
殃婆紧锁眉头,道:“小伙子,如果不想你母亲死,就赶快离她远点!”
李风一怔。茶亚早就到了他身后,拎起他的胳膊,轻轻一甩,就把他甩出五米远的门外。
殃婆等人从房间走出来,飞快的关严房门,咬破右手中指,用鲜血在门上画了几个符咒。屋内风铃响声立刻小了下来。
她缓缓的松了一口气,目不转睛的望着李风半响,突兀问道:“小伙子,你半个月前,在什么地方?”
李风想了想,如实回答:“在西京城。”
殃婆又问:“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发生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李风心中苦笑,他身边正常事压根就没几件。见血就兴奋鸣叫,能吐出血色剑气的凶剑!使用天使之泪瞬间实力暴涨十倍!会说话,不胡乱杀生的僵尸王……
随便哪一件,普通人一辈子也不可能遇到,甚至连听都不可能听说。
半个月前在做什么呢?半个月前叶子被柳依依差点打死,他下了地府把那丫头的魂魄抢了回来。
李风见殃婆神色庄重,不敢隐瞒,详详细细的讲了一遍。
他问:“大师,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些事?”
殃婆瞪着他,冷哼一声,半响,语气中透露着不善和无奈,问道:“你想要你母亲活?还是想要你母亲死!”
李风恭敬的行个礼,迫切道:“求大师大发慈悲救她。”
殃婆没好气道:“把那个能锁魂的铃铛给我,然后滚!滚的越远越好!永远不要来见你母亲!”
李风一愣,问道:“大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殃婆冷哼一声不理他。青羊同情的望着李风道:“雪姨是厄运缠身,而厄运是你带来的。你在雪姨身边,是害她!”
李风这次是彻底怔住了,疑惑的眼神望向殃婆,多么希望她有另一个答案。可是殃婆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冷道:“屋子里风铃如果断掉,你母亲必死无疑。快滚!”
李风从怀里掏出画卦台那老头给他的精致小铃铛,递给殃婆,然后失魂落魄的跪下,对着紧闭的屋子磕了三个头。
来的时候魂不守舍,离开的时候更加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