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南陈州南湖边有个羲皇酒店。这酒店评的是五星级,可是无论设施还是服务,都比真正的五星级差上一个档次。不过在这么一个小县城里,连续五六年被评为贫困县的小地方,能有这么一个酒店已经让人觉得很奇葩。当然,我不会说这地方是官员搞的面子工程,劳民伤财造的金屋用来包养二奶三奶四奶五奶……以及他麻辣隔壁的。
江家逃来一百三十二人,被姬青眸一人杀了六十七,剩下六十五个兢兢战战住在这里。其实应该说原来一直兢兢战战的住在这里。现在不一样了!姬青眸多半早就死了,李风也被柳依依等人骗到西京到处追杀。虽然现在还有一条活命,但是当年的疯子爷的威风早就没了,现在和丧家之犬差不多,哪里还有功夫打江家的主意,早就一门心思逃命呢。
幽门出动了大批的高手,顶尖的更是不少,风榜第五柳依依,第八铁拐乌落,第十卫子夫。听说连风榜第三那位神仙般的人物都去了西京。几乎可以确定不会有什么悬念,就算李风身边有一个忽然变得很厉害的小七,有一个潘安宋玉驼子张,这次也肯定死翘翘。
所以江家老太爷坐的八风不动一点都不担心,就算现在最顶尖的高手都离开了,他也不担心。这世上,除了那个疯子敢不顾王法不择手段杀他们,他还真不信有什么势力敢得罪幽门,对抗整个政府体制杀“朝廷命宫”!
入夜!差不多凌晨一点了,江正觉敲响了江家老太爷的房门。
他进去后,江家老太爷问道:“有没有纯良的消息?”
江正觉摇了摇头道:“老爷子,您不要操心了。纯良已经三十岁的人了,功夫不差,更加聪明谨慎,他一定能照顾好自己的。再说,这陈州不过弹丸之地,姬青眸死了,李风也在西京城逃命,没人会找我们麻烦。纯良就算把陈州拆了,县委书记也只能跟在屁股后面竖着大拇指赔笑。”
江家老太爷点了点头。这老头子活了一辈子,在官场混了足足五六十年,起起落落经历了各种风浪,那一双看人辩心的双眼,绝对算得上火眼金睛。他从来不认为江纯良是个尊老爱幼守规矩的好孩子,一旦江纯良得了势掌了权,骑在他脖子上拉屎拉尿都有可能。这就是为什么他看好江一笑而把江纯良放养到西疆军区。
不过江家老太爷也知道,把江家交到江纯良手里,单从江家的未来考虑,这绝对是最明智的明智之举。这小子就是匹狼!草原上吃肉嗜血敢扑狮子的野狼,最难能可贵的是有了勇猛凶狠,同时又不失谨慎城府。有这么一个人带着江家,早晚有一天,这江山都要改名姓江。
他相信江纯良,相信这个表面上对着他笑的嬉皮笑脸,背地里却敢杀自己亲爷爷的小辈。就算江家的人都死了,这小子也肯定毫发未伤!
此时此刻,汉庄那栋很大的前后三进的院子,最后面那间祠堂,十几个老头一个个跪在灵牌面前磕头作揖。
半响,烟枪老人带头站起来,走到门口,蹲在台阶上,闷声抽着那杆烟枪。
十几个老头默不作声的围在他身边,眼巴巴的望着他。
村长笑弥勒道:“叔,李风真的有可能是项王?会不会里面有什么隐情内幕?”
烟枪老人叹了口气,拍了拍身边的台阶,吐了一口烟,盯着地板,淡淡道:“唉!来,坐着。”
笑弥勒一怔,乖乖的坐在他身边。
烟枪老人说:“村长!我是你叔,亲叔!和你老子是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四十年前我一杆烟枪连败风榜三人,得了风榜第七的名头,为汉庄赢来赫赫威名。不谦虚的说,我也算是德高望重,喊你一声村长,算是抬举你吧?”
笑弥勒哪里还敢坐,慌忙爬起来,垂着手弯着腰,恭恭敬敬的站在烟枪老人面前,道:“叔,我要是有什么错的地方,您打我骂我,千万不要憋在心里。”
烟枪老人叹了口气,道:“你哪里有什么错呢?那个父亲不偏心疼爱自己的儿子呢?”
烟枪老人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我今天就把话说明白了。少卿根本没机会成为项王,而李风,就百分之一千一万的是我们的先祖。你也不用说什么有可能是姬青眸搞的猫腻内幕啥的。那把剑除了项王,根本没人能拔出来。即便拔出来,也不可能知道里面的三式剑法。这一切,还有什么值得怀疑吗?村长,少卿狼子野心不顾大计心里有邪念念着王女,他年少糊涂,难道你也要跟着糊涂吗?还是你故意装糊涂,想灭了先祖为你儿子做打算?”
笑弥勒噗通一声跪下,咚咚咚磕了几个头,惊慌道:“叔!您误会了,找到先祖是我们汉庄两千年的使命和目标。我身上留着项家的血,哪敢有半点大逆不道的想法?叔,请您明察啊。”
烟枪老人没让他起身,就那么吧唧着旱烟,长吁短叹道:“唉!我汉庄两千年来忠心耿耿,没想到终有一日见到项王,却先是要杀王女,后是把项王锁在密室中不顾。天意弄人啊!现在项王肯定恨我们入骨!”
笑弥勒沉吟半响道:“叔,我有个办法可以和项王缓和关系,甚至能取得项王信任。”
烟枪老人眼睛一亮,问道:“什么办法?”
笑弥勒一脸笑容,淡淡道:“项王和江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如今幽门高手都在西京,留在陈州保护江家的不足一哂,我们只需要……”
烟枪老人哈哈大笑起来,站起身子对身边十几个老人道:“各位老兄弟,咱们大半夜就出去跑一趟!”
其中一人问道:“杀人?”
烟枪老人摇了摇头,叼着烟枪使劲嘬了一口,眼睛眯起来,道:“不!是灭门!”
而就在此时此刻,院子外墙角下蹲着一个英俊超俗的男人。正是玉面狐狸项少卿。项少卿咬牙切齿,拳头握的咔嚓响,一字一顿道:“我才是项王!我才是项王!王女是我的女人!李风,你等着,等我回来的时候,第一个取你的人头!”
他说罢,跪在地上对汉庄磕了几个头,在黑夜中朝着远处奔去。似乎一直要奔到天涯海角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