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象紊乱,脉搏微弱……
张策指尖接触到的第一时间就感受出来了。但是光凭这两点还不足以判断病情的严重性。张策可还没到陈仲景闫伟文那样宗师级的医术的时候。
他想了想,眼珠子转动着,同时开启了透视,目光朝着妇人的体内看了过去。
片刻后,收回目光……张策这才沉重的叹了口气,随后开口道:“这病稍微有些麻烦,不过也不是没办法治疗,估计在黔川市上面就能治疗的,你们怎么……”
话还没说完,张策就住口了,脸上略微的有些尴尬。看到兰兰母女俩脸上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张策没有再说下去。
他本想说怎么不去市里面接受治疗的?但想了想,连兰兰来请自己的时候,都是拖到实在没别的办法了,才动身的,这母女俩哪儿还有多余的钱治病的?
张策终于是没有接着这个话题,扯开一点道:“这个病,对我来说稍微有点麻烦。”
“张医生,你能治好我妈妈的病?”兰兰一阵激动,说出这话后,脸上却露出一丝尴尬来,原因无他……他们没钱治病。
好在张策只字不提钱的事情,却从随身的医药箱里掏出一个锦盒来,随后对兰兰到:“兰兰,能麻烦你出去一下吗?我需要对你母亲单独说几句话。”
只要能治好自己母亲的病,让兰兰干什么她都愿意。此刻听到张策这么说,兰兰连忙点头,跑出了卧室,还不忘把房门带上。
等兰兰走后,张策才略微有些脸红,随后道:“大姐,我现在要对你进行施针,你知道……针灸这东西。”
没等张策说完,妇人就大方道:“没事儿,你尽管来吧,需要我怎么做?张医生您直接说就行了。”
“只需要你……咳咳,把外衣脱掉,我好施针。”
“那内衣呢?”
“内衣不用……”张策连忙摆手,就看见妇人费力的将外衣脱掉,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内衣,遮住了不过三十来岁妇人的身体。
看到这一幕,张策连忙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想歪了。同时打开锦盒,摊在桌子上,从中抽出一枚银针来,在手中捻了两下,便对着妇人的身体插了下去。
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银针插了下去。转瞬间,妇人的肩膀上,后腰上,就已经插满了银针。而张策,脸上也冒出了些许的虚汗……这是使用精神力过度的表现。
足足过去了十分钟时间,施针才算全部做完。
随后就看见张策又从医药箱里面拿出一个卫生棉球来,在酒精里面浸泡了下,随后拿出来,用打火机点燃。瞬间,一个火球便在张策的手上燃了起来。
张策举着那火球,没有丝毫停顿,一一在好几个银针顶端游走着。每在一个银针上面拂过,都能引来身下妇人一声痛苦的沉闷声音。
直至火球燃尽,张策才一把将火球扔在了地上,用脚踩灭火星子。搓着手,将手搓得热乎些了,才双手附在妇人的后腰上,轻轻的按摩着。
这样的动作又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左右,等银针的热度都退去了,他才终于抽回手,随后开始撤针……
撤针比施针速度快太多了,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张策就将所有的银针全部撤了出来。在锦盒里面一一排好,同时对妇人道:“大姐,我已经简单的给你调理过了,你现在试试看,感觉怎么样?”
说完这话,那妇人才翻过身,拿起刚才脱下来的外衣套在身上,随后活动了一下身体,那张原本终日里带着愁苦面容的脸,在这一刻却突然笑了……妇人笑着道:“张医生,您可真是神医啊,你这么调理过后,我都觉得我好像能下地走路了一样。”
张策却呵呵一笑,将卧室门打开,把兰兰迎了进来。随后才说道:“等会儿让兰兰去诊所里面拿几副药,你先熬来吃着……至于你以前吃的那些药,就别吃了。”
张策这话刚说完,妇人脸上再次露出些许愁苦的表情,就连兰兰脸上都露出一抹尴尬来……没办法,家里太穷了,实在拿不出药费来。就连张策出诊的出诊费,母女两现在都在想该拿多少合适呢。
而这时候,张策却已经收拾好医药箱,开始往屋外走了。见兰兰没有跟上,张策不由得疑惑回头看了一眼,喊道:“兰兰,还愣着干嘛呢?赶紧跟我去拿药,回头给你母亲熬药喝啊。”
“啊……哦。”兰兰脸上透着尴尬,却还是悻悻然跟了上来。
妇人的病看似被张策治好了,但实际却只有张策自己知道……他一番调理过后,不过只是让原本严重的病情得到了一丝缓解而已。要说治好,如果没有先进的医疗手段,是几乎不可能的。
妇人的病,在医学上叫肾衰竭,从张策进屋后,第一眼看到妇人脸上的斑点就能看出来。
正所谓相由心生,这句话本是佛学禅语,但用在医学上,也完全行得通。但凡是哪里得了病,从面相上就能看出个大概。
肾衰竭导致肾脏的造血功能不足,气血差,就会在脸上出现斑点。
而肾衰竭,只能通过换肾来解决……是以,张策才说,妇人的病只有在黔川市才能得到有效的治疗。
他的调理,只是强行让妇人通过排泄系统,将肾脏里面积攒下来的毒素排出体外而已,让肾脏的负担没有那么大。但也经此而已。
而让兰兰拿的药,也只是辅助效果,起到补血作用。服用了过后妇人或许不会像以前那样长年卧病在床,但也不至于好到哪儿去。
回到诊所里后,张策没有停歇,立刻在药柜里面翻腾着中药,开始给妇人配药。
良久,三副中药配好,随手递给兰兰,后者却没有接,而是双手背在背后,脸上尴尬道:“张医生,我们家……没有钱。”
“额……”
闻言,张策才微愣,之前忙于病情的原因,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
想到这,张策呵呵一笑,强行把手中的药塞到兰兰手里,随后道:“放心吧,这点药要不了多少钱的,不过是一些伤风感冒的药,你拿回去给你母亲熬了喝就是,就当是张叔叔送给你的,行不行?”
“可以吗?”兰兰脸上闪过一丝犹豫,那双乌黑的眼珠子看着张策,好像是不敢相信一样。
“有什么不可以的?赶紧回家去,给你母亲熬药吧,这点药吃了过后,再来找我拿就行了。”张策如是说着,挥了挥手,示意兰兰赶紧回家。
等兰兰走后,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李凡才倏然冲上来,惊叫道:“张策你疯了吧?冬虫夏草你说不值钱?还白送?就那三副药,我估摸着得要一千多了吧?”
“有什么关系?”张策翻了翻白眼,满脸的无所谓。
那三副药里面,最贵的就是虫草了,除此之外,还有的就是一些辅药。虽然是这么说,但算下来,三副药要是在药店里面配的话,也要小一千了。但现在看着张策,却完全是白送出去的啊。
张策撇撇嘴,紧接着说道:“反正政府发放的这些药,比如这个虫草,你觉得一般人能用得着吗?能救人就好,何必在乎钱呢?”
若是闫伟文听到张策说这话,一定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称赞,心中满是欣慰。
可惜听到他说的,只有李凡而已……后者一拍脑袋,随后感叹道:“我看你是彻底疯了……一会儿一个样,前面还不拿别人的人命当回事儿,现在又免费给别人治病,不仅分文不要,还倒贴钱出去。”
“这你可就说错了……”张策嘿嘿一笑,随后道:“到时候报上去,我们可以说是药柜受潮,里面的药大部分都腐烂了嘛,反正也没谁会来调查的不是?”
“我管你的……”李凡撇撇嘴,所幸不和他说话了。
事实上,从他手上经历过这么多病人之后,张策越发的感觉到救济疾苦的快乐。也越发能明白闫伟文的良心用苦。看着一个个病人在自己的手下好转,张策唯有感叹,原来治病救人也能使人产生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