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缓过劲儿来,女鬼已经坐在一旁等着我开口了,陶落的身体被放在靠墙的地方,我过去摸了摸他的动脉,确定还在跳动,这才放下心来,看来我是赌赢了,那女鬼没想杀人。
我坐在女鬼面前,对着她美艳的脸,“这些字明明就是陶落写的,可是进了这个屋子却躲着它,开始还不确定,因为陶落说鬼进不了这个屋子,后来顾泽在房子里安然无恙我才明白,你只要附身到陶落的身上就没有问题了!”转了转脖子,疼痛减轻了一点,还是酸疼酸疼的。
女鬼抱着胸,不屑地哼了一下,“女警察就是不简单!”
“你叫什么?跟那陶落到底什么关系?今天你是来保护我的吧!”我一边问一边靠近她,问到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我跟她已经没有缝隙了,我们两个紧紧挨着,没有争相恶斗,而是在互为依靠。
我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女鬼没有说话,冷着眼眸,静静地看着我扶着她的那只手,眼睛里某些我看不懂的东西一闪而过,然后将我的双手闪开,“鬼没有好的,你靠得我这么近,不怕我吃了你?”背对着我,声音带着浓重的杀气,那忧愁的背影却让我觉得格外凄凉。
我不信她会杀了我,要是想,我早就死了,“你不会的,你是来保护我的,就像陶落画下的那些文字一样,你不用吓唬我了。”
女鬼突然转过身来,惊讶的目光里带着一丝疑问,“我是鬼,你是人,鬼怎么会保护一个人,你是不是太天真了。”疑问变成了咄咄逼人,我似乎惹怒她了。
我往后退了几步,背靠着写满字的破墙,感觉身上很多部位被烫了几下,陶落猛地睁开眼睛,冲到我身边,把我从窗户边拉回来,拉到了女鬼的身边,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脸上也出现了疲倦的神色,“别靠墙,你身上有他的印记,他会疼。”说完就又倒下了。
女鬼赶紧走到陶落的身体旁,心疼地摸着陶落越发发白的脸,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人太愚蠢了。”悲哀地说完这句话,眼泪止不住地掉,那些发红的眼泪掉在陶落的身上变成了线,结成了网盖在陶落的脸上。
我想看看陶落到底怎么样了,刚往前一步,就被女鬼瞪了回来,她把陶落拖到了火堆边,将陶落的头放在怀里,我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一步都不敢靠近。
过了一会儿,“你过来吧!”女鬼一动不动地看着燃烧的火焰,整个人格外平静,声音也显得沧桑很多。
我小心翼翼坐在女鬼的对面,看着陶落,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他没事吧!”说完我就赶紧闭紧了嘴巴,毕竟女鬼刚才的反应让我心有余悸。
女鬼摇摇头,那张眼泪织成的网渐渐地从陶落的脸上脱落,他苍白的面容逐渐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而且也渐渐地睁开了眼睛,眼睛很有神,却还是不苟言笑,面瘫着一张脸。
唯有从女鬼身上起来的时候,看向女鬼温柔的一笑,“美玲,你出来了!今天你很美,我喜欢你这身红色。”在女鬼的唇边送上一个浅浅的吻。
那女鬼原来叫美玲,真是人如其名,唯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可以形容,尤其今天的穿着,水绿色的连衣裙紧紧包裹胸部和腰肢,更添加了几分婀娜和灵巧,陶落在亲吻她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了她穿着。
反观我,牛仔裤运动服运动鞋,怎么看怎么像个假小子,不知道顾泽是怎么看上的我,想到这里我扑哧一声笑了,他的品味还挺独特的,我也是很独特的。
陶落和美玲同时看向了我,陶落还是面瘫,而美玲却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刚才对你不友好,你不要怪我。”说完低下头,一副做错事情的孩子样。
“没事,没想到没人凶起来也挺可怕的。”我笑着调侃了一下美玲,心里其实想听她解释刚才为什么会这样,我经常这样审问嫌疑人,这样的旁敲侧击,看嫌疑人的心理和面部表情就能确定那嫌疑人是不是真正的犯人。
“陶落对你这么好,我有些……不开心。”说完又低下了头。
这个理由很好笑,敢情刚才吓唬了我半天纯粹是因为吃醋,女人心真是海底针呀,等等,我也是女人啊,悄悄地在心里默念收回刚才想的话。
陶落摸了摸美玲的头,宠溺的眼神直盯着美玲,看得我都很羡慕,顾泽可从来没有这样看过我,“得了,我们刚见到你们的时候,你们可不是这样黏在一起的。”
“开始她想抓顾泽,我不准,她生气了,就出现了那样的事情。”陶落转过头看向我,又恢复成了面瘫脸,眼眸深不可测。
“抓顾泽?为什么?”听到这样的事情,我的心一沉,美玲不会想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吧,她都有男人了,还想抢我的,我心里的火瞬间又冒出来了。
美玲娇嗔地看了陶落一眼,“这里是我们的家,那只鬼想占我们的地盘,我可不准,就算他们俩个跟我们一样,我也不想我们俩的生活被这些外来的破坏了,他们还在找我们,万一知道了这地方,我们真的会走投无路的。”说完抓起了陶落的袖子,一半祈求一半撒娇。
她的妖邪之态荡然无存,在陶落面前就是个可爱的小女人,对了,我差点忘记这回事,“美玲,那小丫头怎么样了?”我心里一直都在惦记,小丫头是人鬼的孩子,开始只是担心她的安危,现在她的存在直接关系到我跟顾泽能不能生个孩子。
想到自己会生下一个和顾泽一模一样的小娃娃,我的心里说不出来的幸福,只是人和鬼真的可以吗?我必须先确定好,万一我们不能生,或者生下一个怪物,那怎么办,简直就是造孽。
陶落和美玲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眼帘都开始低垂,尤其是美玲,刚才哭过一回的眼睛又开始渗出了泪水,陶落慌忙笨拙地为她擦落。
“她很好!”简洁明了,能指望面瘫多说话吗!
我看向了美玲,似乎事情并不简单,那丫头到底怎么了,我想听一听关于他们孩子的更多事情,美玲皱着柳眉看了我一眼,没有多说话,眼神却是无奈哀伤的。
我相信陶落,他说没事就没事,我跟他一样,不过我们两对互相颠倒了而已,算是同类,我们都是极少数,不可能互相欺骗坑害的,要绑在一起才能完成不可完成的可能,他们的沉默和无奈并不是因为那小丫头受了什么伤,最可能的是这个孩子出生以后本身就有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我心里特别沉痛,难道我跟顾泽就不能像平常的夫妻一样生孩子有一个开心的小家庭吗?或许我不是心甘情愿地嫁给了他,但是现在我确是心甘情愿想跟他过日子。
“我想给顾泽生个孩子。”沉默了半响,我说出了心里的渴望。
陶落很镇静,似乎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美玲确实睁大了眼睛,连连说:“不,不可以,你们不能这样,她活的很痛苦,不能像她这样,绝对不要。”抱着脑袋疯了一样的向我喊叫。
陶落抱着她,让她埋在他的胸口里,美玲这才渐渐安静下来,失声痛哭。
远方传来一声类似于狼的呼喊声,美玲的哭声和那狼的呼喊声混合在了一起,听不出到底是是什么发出来的,接着那声狼叫声去变成了野兽般的咆哮,陶落眯着眼睛看向窗外,“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现在那些东西要来了,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