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笔落字,写出的却不是铁画银钩,看着纸板上那丑丑的简体版的中文毛笔字,刘远山苦苦一笑。
瞬间,脑海中轰然一闪,金光扑面而来,古朴精致的巨大神书从天而降,似是被一只巨擘翻动,第一页缓缓而开,上面的出现的字迹和刘远山在纸板上写出来的一样丑陋。
白炭!
然后正如他所料,金色神书上的字迹越来越多,都是对于白炭这种事物的注释,当然了还有诸多工艺程序介绍,以及白炭烧制过程中的注意事项。
刘远山大致看了一眼,在其中摘取一段简单的小规模制作方法,随即把这法子移动出来。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落在了现实中的纸片上,约莫有两张多。
“三郎,你完了没有,我们快点走,还要去看炭窑呢?”一生在草丛外催促。
刘远山大喊一声:“快了,马上就好!”说完将手边的两张纸小心翼翼的折叠起来放在腰间,然后就近摘了一片肥大的黄叶简单的擦了一下屁股,暗道:以后如果有了实力,第一时间就要把软纸做出来。
在古代社会拉屎,也是一种受罪啊!
拨开层层的草木,刘远山从山路一旁出来,看着路上略有焦急的毛二叔等人,他很快报以歉意的微笑,说道:“耽误大家的时间了,不好意思!”
“没事!”毛二叔一挥手,带着四个小家伙继续上山。
刘远山就跟在后面不远处,找了个机会上去和毛二叔攀谈,用很小儿的口吻朝毛二叔问道:“毛二叔,你们家烧的这些炭都是运到哪里去卖?”
“镇上,还有县城!”毛二叔未加思索的说道:“镇上的需求有限,大部分还是要到县城才能卖掉。”
“哦”刘远山问道:“那烧木炭很挣钱吧?”
毛二叔苦笑着摇头,看着刘远山鬼精的眼睛,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搁在往常的话他是没有时间和一般的小屁孩啰嗦聊天的,即便是他亲生儿子毛豆。
可刘远山今天的表现远出常人,才令他高看了一眼,以成人对待。
“哪有那么容易!”毛二叔道:“镇子里的那些地主,一个个都是自己下田种地,比佃户都小气,冬天也不舍得用炭,即便是用,也只是过年的时候用几天,所以需求量不大。”
“有时候到了县城,也不见得能将所有的炭都卖光,前年的时候,我们还去襄阳府卖过炭。”毛二叔说的轻松,刘远山心中却是一惊。
从F县到襄阳府最少也有几百里的路程,且两地之间都是山地,人行不易,何况还用牛车拉着木炭,看来毛二叔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毛二叔确实不好过,特别是今年,家里又添了两个成年人,光靠烧炭和打猎那点收入真的是有点入不敷出了。
“哦!”刘远山一副我懂了的样子,然后却并不闭嘴,继续问道:“那一斤炭能卖多少铜板啊?”
毛二叔苦苦一笑,“还多少铜板?正常的情况下就是一块铜板一斤,还好最近几年襄阳府冬天冷得很,这木炭好卖些,否则在平常的年份,一块铜板都能买两斤。”
一斤一块铜板,毛二叔的窑洞装干柴每次约莫五千斤,但烧制成炭以后,却只有一千斤,木材和成炭的重量比例达到五比一。
也就是说,毛二叔辛辛苦苦烧了一窑炭,到头来最多也只能卖出一千块铜板,按照明朝铜板和银子的兑换比例,差不多一两银子。
刘远山清楚,毛家每年积攒的木材有限,所有加起来能烧制十来窑便是极限,也就是说一年农闲时间辛辛苦苦,最多也就上个十两银子。
除去车马劳顿和其他一些费用,所得更少,甚至尚不能裹住一家三口的吃喝用度。好在毛大叔和毛二叔平时能到北面的山里去打猎,得到的野味也可以拿到镇上去出售,便是另一项补贴家用的来源了。
“那白炭呢?”刘远山仰头朝毛二叔问道。
“白炭当然贵了!”说道白炭毛二叔就一脸兴奋:“白炭禁得住烧,深受县里那些豪门大户的喜爱,一般都能卖到三文钱一斤。”
“可惜啊!”毛二叔摇着头,满脸的可惜之色:“这东西出的奇怪,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谁也说不准,唉!”
白炭是在特定的烧制环境中出来的东西,对于这些传统烧炭法,出白炭的偶然性太大,不可把控,而且一般情况下即便是出了白炭,量也很少。
“不可惜!”刘远山一边跟着毛二叔上山,一边说道:“毛二叔,小子我正好知道一种可以烧制出白炭的方法。”
“啥?”毛二叔一惊,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后面正在啃食蜂房的一生毫无所觉,一头撞在了他的屁股上,哎呀一声,手中半块蜂房掉在了地上。
“一生,你杀生了。”刘远山指着蜂房中没有成形的蜂子说了一句,希望打破毛二叔瞬间的吃惊,可他发现这个方法效果很有限。
“三郎,你刚刚说啥?再说一边!”毛二叔躬下身子,就地蹲在了山道上。
“一生,你杀生了!”刘远山道。
“不是,前一句。”
“我知道一种可以烧制白炭的方法。”
“什么方法?”毛二叔脸色微红,如果眼前这个小屁孩真的知道什么白炭的烧制方法的话,那今年家里增加人口的口粮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咳咳!”刘远山用手遮住嘴咳嗦了两下,道:“毛二叔,我们边走边谈。”其实他的心里是在构思筹码。
白炭的烧制方法可以给毛二叔,顺便帮他改善下家里的经济情况,但是有一点,老子不能白白送人,要榨取好处啊。
想了一会,便开口说道:“毛二叔,我有一个建议!”
毛二叔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听了刘远山的话便知道他的意思,便点了点头道:“三郎请说。”
“我用工艺入股,要两成干股!”刘远山看着毛二叔,眼中没有丝毫的回避、不好意思或者是羞耻之色,相反,他脸上露出来的是理所当然,还有远远超出年龄段的平静。
毛二叔深吸一口气,心中暗自盘算了一下,觉得这个主意对自己来说好处更大一些,便点头答应,道:“可以,但是我先烧一窑试试,如果你骗我的话,小子,准备好你的屁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