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满安静的坐在沙发上,身体靠着后面,没有往常的挺直,更多的是一种慵懒。黑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领口的纽扣是解开的,倒是很放松的模样,他认真而仔细的听着韩振赫的叙说,安静的面容上,那双细长的眼眸渐渐地亮了起来。

当年那个故人身上的桀骜不驯倒是很好的被遗传了下来,只是这种性格能存在多久呢,李秀满的唇角泛起一丝微笑。

“据说有几个老练习生准备教训一下他。”韩振赫说到这的时候,声音微微一顿,看了一眼李秀满的侧脸,发现她并没有什么惊愕的神情,才安静继续说了下去:“他应该也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个女孩在练习室门口告诉了他这些。”

“他好像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和举动,一个人站在那里愣了很久,然后也没有再回练习室,直接离开了公司。”韩振赫沉默了一下,“似乎....离去的时候表情不是很好。”

李秀满站下眼镜,伸手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又戴上眼镜,端起还冒着热气的茶杯抿了一口。安静的看向窗外,轻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看起来你这个练习生主管还是有点门道的啊!”

韩振赫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回答道:“那些孩子总有些想在我们面前有所表现的,每天这些练习生的举动都会有人打报告,所以还是很了解发生了什么情况的。”

李秀满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忍不住笑了起来。

韩振赫沉默片刻说道:“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像在学校里,总会有学生站在老师的那一边,把班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告诉老师,在公司也一样,这些练习生也总有这样的,每天发生的事情我们也都会很了解,倒是省去了不少的工作。”说完,像是自嘲般的笑了一下。

李秀满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又把目光放向了窗外。

“那些想要教训白瑜泽的练习生我已经知道是哪几个了,都是些不怎么出色的,但也是有一定关系进来的,只是得不到重视,便想着法子的打压新来的练习生。”

韩振赫说出这句话后,忍不住心里叹息了一下,这确实是自己工作疏忽的一部分,但是又不能直接把这些练习生开除,这些门门道道的事情不是自己能够解决的好的。

“打压后辈练习生的事情,对于这些在公司里有关系的人来说,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因为都有一定的背景,而且每次做的也不是很过分,所以这些事情一直没有处理过。”

韩振赫眉头皱了起来,身为公司主管练习生的室长,发生这种事情,却没办法直接处理,总感觉有些窝囊,却也是无能为力。

“不处理就不处理吧。”李秀满平静开口道。

他不会像韩振赫那样对这些练习生之间的小事情这么关心,那些练习生也大都是通过公司那些理事的关系进来的,反正也只是表面上的好看,真正的出道也轮不到这些人。

“只是会不会对白瑜泽造成不好的影响。”韩振赫低下头,轻声的问道。当初在明洞的大街上,他就认识了白瑜泽,之后选拔赛时,也接触过几次,他对这个天赋很好,长得也很好看的小家伙有几分好感,也并不是单纯的因为他身后的某个人。

“这几个练习生也做不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就当是给白瑜泽一个下马威好了,刚进公司的练习生首先要学会的就是低调,熬熬他的性子也好。”李秀满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李秀满的话,让韩振赫有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他清楚的知道站在白瑜泽身后的那个人有多大的影响力,万一白瑜泽被欺负之后,那位出来给他撑腰,对整个公司都会造成一定的影响,也可以说,到时候公司的命运就看那位的心情了。

所以沉默片刻后,皱着眉头开口:“这样做的话,会不会让那位不开心?”

说完这句话,他端起已经凉了下来的茶,一饮而尽,静静的坐着,等待李秀满的回应。

李秀满把目光转回到室内,静静的坐着。

“那个人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会对公司做什么,我很清楚他的作风,只要白瑜泽没有任何的生命上的危险,他是不可能对我们做什么的。”李秀满站起身来,往韩振赫的杯子里加满了茶水,淡淡说道:“他知道我不会对白瑜泽做什么,所有的行为从出发点上都会是为了白瑜泽着想,他的性格看起来太硬了,这样不好要改,哪怕改不掉,也要把这种性子藏起来,过刚易折,是中国的一句成语,也很符合娱乐圈的现状,他目前的这种性格出道之后很难有发展,借这个事情让他有所改观也是好的。”

韩振赫一直沉默的坐着,等候着最后的决定。

李秀满站起身来,轻轻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缓声说道:“对于白瑜泽,我们什么都不用去管,只要好好的负责他的培训就好了,他的培训课程我已经安排好了,接受全方位的培训,唱歌,舞蹈,演技,艺能,还有外语的培训,其他的方面不要插手,任由他自己处理。”

韩振赫身子一震,他想到过关于白瑜泽培训的安排,但是绝没有想到李秀满给白瑜泽安排的几乎是公司全部的练习项目了,一时间有些怔住了。

李秀满没有理会他心头的震惊,走到窗口,任由微寒的春风吹走自己西服上那些阳光带来的暖意,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念旧是一个让人很为难的情感,尤其是当这个人永远不会再出现的时候,过刚易折是他当年形容他自己的说法,今天把它用在了他的孩子身上,你的孩子命运般的出现在了我的公司,一如当初你性格般的骄傲和固执,我会改变他的性格,让他得到他想要的。”

韩振赫怔怔的看着李秀满,半晌之后,轻声开口:“我知道了,社长,我先走了。”

李秀满只是点点头,韩振赫微躬着身子告退,心情因为李秀满的决定感道沉重,不管是接下来的那些练习生的整治刁难还是繁重的培训项目,白瑜泽都只能一个人承受下来,得不到一点帮助,只是那个笑容很甜的小子坚持的下来嘛。

韩振赫不会去劝李秀满,他只是一个下属,没有资格,也没有勇气,他只是觉得李秀满的决定有可能是一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