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冽看着顾菱月沉下头不敢让他看到的样子,听着她带着鼻音的声音,心疼地不能自已。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伸出手去,紧紧地握住了她没有捏着筷子的左手。

“月儿。”

“是我不好。”

在他说出最后这四个字的时候,顾菱月的眼泪终于决了堤。

她扔下筷子,眼泪不争气地挂满了脸颊。

容景冽起身,伸出手臂,紧紧地将这个小女人抱在了怀里。

“月儿,都是我不好。”

他抱着她,伸出手去轻抚她抽动着的脊背,“是我不好……”

“我当年以为,我不会好了。”

“我小时候在日本的时候……腿就受了很严重的伤。”

“我的仇家想要置我于死地,所以派了杀手来袭击我和妈妈,妈妈为了保护我,死在了杀手的手下。”

“而我,因为车祸逃过一劫,但是双腿和大脑都收到了不同程度的伤。”

“我看不清外面窗户外面的你到底长成什么样子,只能够看到一个模糊的粉红色的影子……”

“我也想要到外面去看看你,但是我的双腿不允许,我的保镖也不允许……”

“又一次,我偷偷地自己逃出去想要找你,结果呢,结果我碰到了那个女杀手。”

“虽然我看不清楚她的脸,但是我知道,那个女杀手就是之前在我面前杀了我妈妈的杀手。”

“她原本想杀了我的,后来在看到的已经是个瘸子之后,放过我了。但是从此以后,直到我双腿康复了,我才能够走出那个房间,但是,你已经离开了……”

容景冽紧紧地抱着顾菱月,诉说着小时候,她不知道的另一面的故事。

她只知道她的小哥哥是忧郁的,是高贵的,美好的。

却不知道,那个时候年仅十岁的容景冽,经历的是什么……

现在他所说的一切,一字一句,都像是利针一般地扎在顾菱月的心上。

眼里的眼泪从开始的委屈,变成了对这个男人的心疼。

她不知道怎么才能够安慰这个男人过去的那种伤痛,所以只能用尽全力地抱紧他,给他她所有的温暖。

容景冽被她的双臂勒得有些发痛,但也不说,他不知道是为什么,其实很享受这种顾菱月紧张他的感觉。

毕竟从小到大,除了母亲之外,顾菱月是给过他最多温暖的那个女人了。

容家人向来寡情,家庭之间的关系都很淡泊,除了真正地遇到了什么大事之外,很少有家人去关心你的心情如何是不是伤心。

只有顾菱月。

从十岁在日本的时候开始,这个小女人就在给她各种他不熟悉却很渴望的那种温暖。

他默默地叹息了一声,扳起她的脸,默默地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月儿,别怪我。”

“五年前在日本……我是真的以为我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新伤旧伤,我怕我一辈子都是个丑八怪,我怕我一辈子都要在轮椅上面度过。”

“我怕我一辈子都好不了,要拖累你一辈子……”

“我是那么骄傲的人,我不允许我成为别人的负担……以前不可以,以后也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