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黑风高。
黑漆漆的夜色中,张元率三千精兵,借着夜色掩护,直奔泗水河畔的王军大营。
白天才刚刚谈判完,相隔数个时辰,张元就发动夜袭,他就是要让刘豹和王晖都想不到。
半个时辰后,张元率一千中路军,进抵敌营之外,喝令兵马止步,远望敌营。
一刻钟后,敌营左面一线,数不清的火光冲天而起,喊杀之声震碎夜空,那是祖狄所部,率一千精兵率先发动了进攻。
随后,刘营右翼一带,火光与杀声冲天并起,花荣也率一千精兵,几乎在同一时间发进攻势。
片刻间,整个王军大营沿营一线,火势冲天,仿佛地底的烈焰巨兽翻身而起,一路向敌营腹地卷燃而去。
风助火势,烈焰滔天,杀声咆哮,声势之浩荡,几令苍穹变色。
敌营中,则是鸣锣声和惊叫声响成一片,睡梦中的王军士卒们,万没有想到张军的进攻来得这么快,正在梦乡中的他们,纷纷被将官叫醒,被驱赶到营墙一线,试图阻挡张军的夜袭。
同样是夜袭,这一次,张元却没有选择硬冲鹿角和营墙,而是令士卒顶着盾牌上前来,放起了大火。
数重鹿角很快被烧毁,营墙也被烧得摇摇欲坠,飞舞的火舌,已将靠近营墙一线的军帐,成片成片的烧着,火势迅速向内围蔓延。
面对着这熊熊大火攻势,前番才刚刚遭受重创,士气还未恢复的王军士卒们,无不是惊惶失措,惊恐的眼看着大火眼摧毁营墙,不断的向大营腹地蔓延。
熊熊火光把敌营的情势照的清清楚楚,张元眼见时机已到,遂是拔剑在手,大喝一声:“亲卫队和骑兵队出击,辗平敌营,诸杀王老贼!”
呜呜呜~~
杀气腾腾的号角声撕破夜色,震碎敌胆。。
一千余步骑将士轰然裂阵,从正面方向,向着王军大营的大门,如潮水般狂卷而上。
最后一根稻草压,敌军这只骆驼就此被压垮,陷入了崩溃的地步。
敌营中,王晖还躲在中军大帐内,正收拾着东西,准备深夜时分弃营开溜。
正忙碌时,他蓦然间听到帐外杀声大作,震动之下,王晖急是奔出大帐,抬头一望,瞬间灰白的脸凝固在了惊愕的一瞬。
他没想到,张元的进攻会来得这么快,竟然赶在他开溜之前就发动了进攻,而且还是以火攻这种进攻方式。
火势滔天,周围杀声如潮,仿佛有数不清的张元,成千上万,四面八方的向着他杀来。
“主公,敌军已突破我东面营壁。”
“禀主公,西面营墙失守。”
“中路敌营骑兵破门而入,辕门失守。”
如雪片般的告急,似一只只重锤一般,狠狠的敲击着王晖的心脏,将他残存的镇定无情的摧毁。
“张元,你竟然又一次用夜袭的方式,攻破我的大营……”震惊的王晖,惊恨得咬牙切齿,试图用愤恨来压制惊慌。
正当这时,王飞奔而来,大叫道:“主公,敌军攻势太猛,马上就要杀到中军腹地这边了,咱们快走吧。”
王晖脑袋“嗡”的一声,心头再受一击。
就在王晖决定连收拾好的行李都不带,赶紧撤往岸边时,蓦听正面方向,杀声如雷而起,似有滚滚山洪崩决而下。
他的亲卫士卒如溃巢的蚂蚁,纷纷的倒崩而溃,熊熊的火光照耀下,数不清的张军铁骑,以摧枯拉朽之势,无情的辗向中军大帐而来。
数不清的张军步卒,尾随于骑兵之后,如无尽的洪涛,汹汹的灌涌而入。。
火光照耀下,一面“张”字大旗,傲然飞舞,无人能挡。
张元亲率大军从中路突破,直取王晖而来。
一千步骑军团,仗着铁骑开战,将士气瓦解的王军士卒,无情的辗碎。
眼见切齿的仇人杀到,王晖是怒火填胸,当真有种冲上前去,跟张元决一死战的冲动。
但见四面方向,他的士卒统统都在败逃,张元的步骑狂潮,无可阻挡的压至,王晖那残存的决死一战的勇气,便被这残酷的事实所瓦解。
他再次败了,继沐口一战后,他再次被张元用夜袭的手段所击败。
连用兵的方式都不变一下,仿佛张元就是要故伎重施,狠狠的羞辱他一把。
王晖知道,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名,已彻底被张元这个张阴险狡诈的奸贼,扫得一干二净。
“主公,张贼借着火威,根本挡也挡不住,赶紧撤上船吧。”一身是血的宋谦,也飞马赶来会合。
王晖脸上青筋抽动,恨怒不甘。。
他本是想趁夜丢下士卒,体面的离开,却没想到张元一点尊严也不给他留,非要逼得他狼狈不堪的逃离。
纵有万般不甘,王晖也无可奈何,只能叹一声,无力的道了一声“撤吧”。
宋谦和王飞两人二话不说,急是率十余骑兵,保护着王晖向着岸边方向撤去,至于那残存的士卒,他们已顾不上。
王晖一逃,残存敌卒的更加崩溃,被士气高昂的张军杀得鬼哭狼嚎,望风而溃。
乱军中,张元已会合了祖狄和花荣两路兵马,辗过中军腹地,一路向着岸边追去。
他知道,王晖就算要逃,也一定会走水路。
很快,张元就在败溃的敌流中,寻找到了的王晖的身影,大叫一声“王老贼,哪里逃!”,催动兵马狂追不休。
奔逃中的王晖,耳听到身后传来大喝,回头一看,见张元穷追而近,赫得是心惊胆战,拼命的抽打坐骑,混在乱军中夺命而逃。
张元虽穷追,但因有乱军阻挡,始终跟王晖差着二三十步,没办法追杀上去。
眼看着王晖就要逃到水边,张元蓦的灵机一动,喝道:“花荣,拿出你的看家本事,给我射死王老贼。”
追随于侧的花荣,迅速的挂住战刀,取下三石铁胎弓,弯弓搭箭,瞄准了三十步外的王晖。
王晖那细小的身影,正左右乱晃,目标极不稳定,这样的距离虽然远比先前射刀时要近,但如此剧烈颠簸之下,想要在骑行中射中王晖,难度要更大得多。
且王晖这么一趴,将后背要害隐藏,再加上战马的颠簸,以及乱军不时的遮挡,难度又增一层。
花荣却从容淡定,没有丝毫的不自信,
瞄准已久,花荣没有一丝迟疑,那一支利箭呼啸而去。
破空而去的箭矢,穿破乱军人影,直取王晖低伏的后背,瞬间袭至。
“主公小心!”
从旁保护的宋谦,到底是武道不凡,一听弦响便知冷箭来袭,大喝示警的同时,急是挥刀而出,为王晖挡箭。
铛!
一声清脆的嗡鸣声,宋谦刀法极快,竟然在分毫之间斜击中来袭之箭,但三石弓的射力何其之惊人,宋谦这一刀未能将箭彻底挡开,只是稍稍令之偏离了轨道。
噗!
利箭下沉三分,射中了王晖的臀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