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程回过头,看到付帅对他摇了摇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差一点再次做出鲁莽的事情,赶忙收回对那名士兵的的怒气。
“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到时候有你们好果子吃,我自己去汇报,”说完不再理会这几名士兵,带着张程等人向着里面走去。
和士兵守卫擦身而过的时候,这些士兵戏谑的看着张程等人,可是当他们看到萧怖那阴冷的眼神之时,都不由的打了一个寒战,感觉自己刚刚好像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
向里面走去,张程看到训练场有士兵正在喊着口号操练着,同时周围也有很多荷枪实弹的士兵,正严阵以待的守卫着这里,不远处的空地上停放着军用摩托车、军用卡车,甚至还有炮车,最里面有几间平房,周围竖着几个塔楼,从周围的环境和平房的残破程度來看,这里应该是一个废弃的军事基地,看來杨将军把这里作为了暂时的中转基地。
走到平房前,逃兵排长对身后的张程等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想师长进行汇报,”然后他走到门口,立正,右脚一跺地面,冲着关闭的大门行了一个军礼,并喊道:“报告,”
“进來,”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从平房中传來。
得到允许,逃兵排长推门进入平房,由于过于紧张,他并沒有将房门带严,从门缝中张程看到里面有一位戎装军人背对着大门,双手背于身后,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对于逃兵排长的进入,他并沒有转过身來,而进入屋内的逃兵排长再次对这个人行了一个军礼,看來他应该就是杨将军了。
逃兵排长在屋内向杨将军汇报着之前的战斗,做着夸张的手势,说的眉飞色舞,如何楚离所说,逃兵排长果然把所有的功劳都归功于自己,什么“在我的英明指挥下,击退了对方层层进攻”,什么“面对数倍的兵力,我毫不畏惧,冲在最前线,激发了士兵的斗志”等等,反正是把刚才那场和他沒有任何关系的战斗全部归功与自己的英明领导,似乎张程等人可以活着回來也是完全托了这位逃兵排长的福。
“我还沒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呢,”龙岑小声嘀咕道。
“是啊,我终于看到比你还有表演天赋的人才了,”慕容薇借机奚落着龙岑,看來这个小Loli已经从之前的屠杀阴影中完全恢复过來了。
里面的逃兵排长喋喋不休的报告着之前的战斗,听着他夸张的叙述,似乎之前的战斗根本不是面对一个营,而是面对了整整一个师,而且战斗被他说的异常惨烈,好像持续了几天几夜一般,其中高潮迭起,惊心动魄。
“他要是活在现实中,肯定是一名优秀的小说作者,沒准能超过传说中的那位作者墨斗鱼呢(指的是脸皮,嘿嘿),这战斗场面让他描述的,简直犹如身临其境一般,人才啊,”付帅对逃兵排长的文字组织能力感到折服。
“不过我感觉他再这么说下去,如果我是那个杨将军,我就直接抽出腰里的手枪给他來个爆头,”
似乎是为了配合木易的话,杨将军突然抬起了左手,看到这个动作,逃兵排长赶忙结束了自己的废话,等待杨将军的指示。
“你说的我都知道了,做的不错,先回去休息吧,”杨将军不耐烦的说道。
“是,”逃兵排长冲着杨将军的背影再次行了一个军礼,然后转身离开。
走出平房,关上房门,逃兵排长一脸的郁闷,走到张程等人跟前,气急败坏的说道:“老子给他卖命,屁都沒得到一个,真TM气人,”
看着张程等人异样的眼神,逃兵排长面色一紧,冲着他们说道:“今天的事别出去乱说,别给自己找麻烦,听到沒,你们都回去吧,”
说完逃兵排长就不再理会张程他们,自己气鼓鼓的向帐篷走去。
接下來的几天还算平静,也让张程等人体验了一把军旅生活,沒有任务的时候每个人必须参加操练,姿势稍不到位长官就会狠狠地踹你的屁股,或者是抽下腰间的皮带给你一下,其余的时间除了休息基本上都是站岗放哨,不过站岗时并沒有长官会要求你站的笔直,一动不动,相对比较宽松,而且两个小时一换班,所以也不算辛苦,而这些士兵休息时唯一的业余活动就是du博,这里沒有纸牌骰子,应该是军队里不允许有这些du博工具,不过士兵们也有办法,找十几个差不多大的小石子堆在一起,有一个人负责操纵du盘,这个人拿一根树支从石子堆中拨出一小堆石子,然后用一只破碗盖住,其余的士兵开始压钱,猜里面的石子数是单是双,非常简单,张程尝试着玩了几把,不过操纵du盘的人在别人压完钱的时候,他那只准备拿开碗的手里会藏有一颗石子,他会根据压钱的情况决定是否偷偷向石子堆中添加这颗石子,所以说整个du盘的输赢完全是由开盘人掌控的,他的动作非常的灵活,其他人根本就看不出來,不过这点小动作当然逃不过张程的眼睛,所以尝试了几把,张程就放弃了这沒有意义的业余活动,而这个开盘的士兵,正是那位逃兵排长,怪不得所有的士兵都对这位排长毫不尊重,一个总是带着其他士兵du博,而且还耍诈的排长,谁会拿他当回事呢,看着这名逃兵排长拿开碗时的那种神态,眼睛微眯,面带微笑,如果他再來一句:“现在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那么张程认为他绝对有资格去现实世界中的春晚表演个节目。
不过此时的逃兵排长意气风发,而其他士兵对他的态度也好上很多,因为在张程他们回到营地的第二天,杨将军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证实了阎锡山的追击部队确实损失了一个营的兵力,也让阎锡山暂缓了对杨将军的围剿,准备整合大部队,对杨将军的营地发动进攻,不过这也为杨将军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虽然难以相信,不过事实摆在面前,杨将军还是集合所有士兵,对逃兵排长进行了表扬,并许诺以后会委以重任,逃兵排长在前面嘴都乐的合不上了,等杨将军讲话完毕之后,很客气的让他简单的说几句,这一说可好,逃兵排长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当时战斗的惨烈,当他说到“我带领所剩不多的士兵击退了对方第八次进攻”的时候,杨将军实在忍受不住,而他身边的女副官心领神会的轻咳了一声,意识到自己长官已经有些不满的逃兵排长这才意犹未尽的说道:“终于将对方士兵全部歼灭,”
这一次是张程第一次正面看到杨将军,杨将军面容沧桑,声音浑厚,时而微眯的眼睛却射出犀利的目光,身姿伟岸挺拔,配上一身整齐的军装,透着一股大将之风,这种让人不由折服的气势只有多年带兵征战沙场的人才会具备,与萧怖所散发出的那种不敢让人接近的杀气不同,杨将军所散发出來的是一种霸气,是一种万人之上,所向披靡的气势。
其实张程十分理解杨将军想要复活龙帝的想法,抗日战争后,国民政府腐败无能、贪财慕势,这样的政府即便真的统一了Z国,之后的Z国也只会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直至沒落,虽然龙帝残暴不仁,但这是一个开疆王者所必须具备的,心慈手软、瞻前顾后是无法成事的,对于未來已经彻底失望,所以刚正不阿的杨将军想要复活龙帝实属无奈之举。
至于杨将军身边的那位女副官,张程倒是经常见到,因为杨将军的所有命令都是由她來转达的,每当这名女副官出现的时候,张程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倒不是因为那紧束军装也无法包裹住的傲人身材,而是她脸上的那道骇人的疤痕,左眼之下,一直蔓延到嘴角的伤疤将原本秀美的容貌彻底破坏,可是女副官坚毅的性格和脱俗的气质却弥补了面部这一缺憾,甚至这道疤痕将女副官突显出一种英气与飒爽的感觉,而女副官刚毅的眼神每当接触到杨将军身影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柔情,也不会在意他对自己的无动于衷,不知为什么,每当看到女副官坚强的身影时,张程都会不自觉的联想到何楚离,此时可能何楚离已经身处上海,虽然清楚以何楚离的头脑应该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不过张程还是时刻担心着她的安危。
马上就要到除夕了,营地的伙食也有所提高,甚至还吃上了素馅饺子,虽然这一切只是主神创造出來的,但是看着周围一张张黄色的面孔,踏在故乡的土地上,张程还是感到非常的亲切,同时也勾起了他的乡愁,张程不知道自己还有沒有机会回到现实的家中陪父母过年……
进入这个世界的第四天上午,营地中突然吹起了集合的号角,士兵们急忙向集合的空地跑去,快速集合完毕之后,看着杨将军走出那间平房,队伍之中的张程深吸了一口气,心中轻叹:“终于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