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这些,还不算迟,别慌,只不过是生死未卜,以白露的身手,她不会有事的。或者说,她能不能活下去,就款看你了,你要是立的起来,那些动手的人,总还要看你的脸色不是吗?”路西法摸了摸李月白的脑袋,有些感伤,要是有其他的办法,她也不想让李月白这么快就成长起来。
天下所有的父母都一样,都不想自己的儿子变成一个不再善良的人。因为这样的人,是经历过黑暗,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一定,一定不会再忍让了,哪怕他是我的大哥,我受够了,失去了权势,我就护不住我要护住的人,甚至,等到您对大哥都毫无办法的时候,我怎么护得住我自己?”李海苦笑一声。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把你送出去,你只要好好的活着就可以了……”
“听说二少爷的人,今天也会来,主子,你身边的人可需要好好的清理一下了。”一个手下对身边的李海说道。
“你不要自作聪明了,这件事我自有分寸。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埋得还算深的钉子,可得好好留着,以后还会有大用处呢。其他的钉子都不在了,要是这个也被你多事清理了,那不是很无趣了吗?”李海的心计远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
“主子深谋远虑,我等不及。”手下望向海平面,海天一线间,隐隐看到一艘船正向这里驶来。
“主子,船要来了。”
他话音刚落,就打到旁边有一个声音响起来:“船来了?大哥,你这是再和你的人在等什么?二弟我很好奇。”
李月白身后也跟着一队人,此时正朝着李海的方向走过来,颇有些来者不善的意味。
“我在等人啊,至于等什么人,二弟不是很清楚吗?”李海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只是笑意没有达到眼底,和对面的李月白有针锋相对的意味儿。
“做事都要留一线,这样才有来日可讲,你说我说的对吗?大哥。”李月白轻轻皱起了眉头,他现在都有些惊讶,自己竟然可以心平气和的看着对面的李海,呵呵,自己也是成熟了,不是么?
每一个被生活所迫的人,都将成熟成自己不想成为的那个样子,这是成人世界里的可悲。
“二弟这是要在这里跟我讲道理吗?不过,大哥我可没有时间,洗耳恭听,你要是忙的话就赶紧回去忙吧,你要是不忙的话。就在岛上走一走,我在这里还有其他的事,就不招待你了。”李海望向远方,船快要靠岸了。
“我知道大哥在等什么人。你是个大哥为了抓住这个人费了不小的劲儿,大哥是不是要给我一个说法,毕竟你的人在抓住您的客人——夏琉的过程中,可是伤害了我在意的人。”李月白直视着自家大哥的眼睛。
“我只能说,我很抱歉。”李海对于这件事的回应,就只有这么短短八个字,这说明死了的这几个人,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大事。
“抱歉?李海,你以为抱歉两个字就能了事了吗?你明明知道白露是我喜欢的女人,却还让手下的人下死手,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弟弟吗?”李月白是真的生气了,他都已经不屑于足面子上的功夫,而是直呼其名。
“要是出事的是你家娜塔莎,你还会这么淡定吗?你还会这么轻飘飘的回复抱歉两个字吗?”李海吼了出来。
“李月白,这就是你的教养吗?你的教养,就是为了一个外人,你竟然想着说伤害你亲侄女。如果你没有这种身份,信不信我杀了你。”李海冷笑一声,要是他们真的敢对娜塔莎动手,那他们这辈子就是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你!”
船靠岸了,夏琉现在一群人的中间,哪怕他和李海是朋友,甚至一起计划着覆灭天堂岛,但,要做的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周围围着她的人,是李海的人,在外人眼里,就是为了防止夏琉逃跑,他们派人围住夏琉。
原本出岛的时候,有六个人跟在夏琉的身边,名为“保护”,实为“监禁”,如今回来的只有面黄肌瘦,精神萎靡的夏琉,其他人没了踪影,这让李月白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好一个李海!
“夏琉小姐,您看起来脸色不是太好,舟车劳顿,我的人会带您下去洗漱休息,毕竟带您回来可是花了打力气的,不好好听话的代价您也知道是什么,乖,别让我们成为敌人。”
说话的是李海身边的一个男人,面容阴沉,但是能代替李海说这些,想来是个颇为得脸的人。
“说这话就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要挟母亲的客人?你是否对我母亲有不臣之心,你是否对天堂岛有不臣之心?莫要说什么我冤枉了你,你刚刚说的这句话就是证据。”李月白突然发难,矛头直指说话的阴沉男子。
“他没有这个意思。”李海替他说了一句,对李月白的进步颇为意外,竟然学会了撤虎皮,看来“母亲”还是有意手的,你看这个弟弟,就被*的进步很大。
“他没有这个意思?那么,狗吠主人言,看来是大哥的意思了?”李月白咄咄逼人。
“这种诛心的话,哥哥我可不敢应,二弟迫不及待的把这顶大帽子扣在我头上,是想借题发挥,还是说欲盖弥彰呢?”李海眯起眼睛,手一挥,“把人带下去,愣着做什么?”
“你——”李月白脸色阴晴不定,他意识到,就算自己说的天花乱坠,又能怎么样?李海根本不在乎言语机锋的得失,他有实力,可以带走一切人或物,其他人怎么拦?用什么拦?
“话说多了,就没什么意思了,二弟,这就是实力的好处了,我要带走什么人,或者说杀了什么人,不必给任何人交代,这就是权势在手的好处,这就是你要的说法。”
李月白只能徒劳的看着李海的背影,无能为力。
“娜塔莎在这儿,你和他关系闹得这么僵,不怕他和路西法对小家伙不利吗?”夏琉看着面前的李海。
“自然是不怕的,他们不敢,娜塔莎在岛上,但凡有些许的闪失,都跟他们脱不了干系,一个敢对自己的侄女儿,敢对自己的外孙女动手的人,不值得人卖命。”李海推了推脸上的眼镜。
他并不近视,之所以戴着眼镜,是因为娜塔莎那小家伙心血来潮,说“爸爸戴眼镜很好看,我想看爸爸戴眼镜的样子。”
“现在,我知道为什么船上的人要给我化妆了,如果不是一副风尘仆仆,精神萎靡的样子,他们怎么相信我是从罗布泊哪里出来的,而且还目睹了相处了很久的同伴的死亡。”夏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道。
“谨慎一点儿总是好的,”李海微笑,估计一会儿,我就要去和路西法谈判了,估计最后的结果是你半天回到实验室,夜晚的人身自由确是在我这儿。”李海很笃定。
正在这个时候,敲门声突然响起。
“扣扣——”
“谁?”李海提高了声音。
“大少爷,夫人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您商量,请您感觉过去。”
李海轻笑出声,“说曹操,曹操到了。”
“不知道母亲这么急匆匆的把我喊过来,有什么事吗?我刚才和自己的老朋友重逢,正谈的高兴了。”李海他的表情并不算太过恭谨,面对这个岛上人人谈而色变的夫人——路西法,对他来说不过是个喜欢玩弄权柄的妇人罢了。
“自然是有事的,你和你的老朋友?倒是不知道,岛上有谁能乘坐你的老朋友?”路西法眯起自己狭长的眼睛,看起来透着一股子凌厉,有些不怒自威的样子。
“母亲应该是知道的啊,你不是已经调查过我了吗?在没有遇见过钱的那些年,我是什么人,做什么,你都应该很清楚的。”李海讽刺的勾起唇角,言语间不太客气。
两个人的权势争斗已经摆在了明面上,他和路西法两个人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所以,李海敢在路西法面前明目张胆的放肆,对他来说,这个母亲只是口头上的母亲而已。
“好一个明人不说暗话,我也就不给你绕弯子了,你的人把夏琉从沙漠里带回来,还杀了他的同伴,那个都是岛上的人,我可以不跟你计较这件事……”
路西法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母亲,您可以追究的啊,那毕竟是岛上的人,你可不能为了您这不成器的儿子——我,就放过了岛上的人的公道。”李海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算你要追究,你又能奈我何?
“我们是母子天生的血脉相连,何必把关系弄得这么僵。”路西法叹了一声。
“不会客套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吧。”李海却不吃这套。
“好,那我们就开门见山。”路西法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