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草如茵,三层的毯子铺在地上,坐起来软硬适中。
四岁的小女娃两脚张开,悠闲地靠在姜凤怀里坐着,光着的白嫩小脚丫子惬意地一点一点。
在小女娃面前,有一本张开的图册,细细看来,可不正是姜凤曾经亲自画过的画册之一。
画册里身为主角的三只白胖可爱的小羊,大头细身,睁着雾蒙蒙的眼睛,模样软萌可爱,自然深受同为萌界生物的小女娃的热情欢迎。
“三只小羊都住到了石头盖的房子里,大灰狼就不能弄倒房子来吃它们了,于是大灰狼就爬进了烟囱里,小羊们早就有了准备,拾柴的拾柴,烧火的烧火,烟囱里又热又烫,大灰狼受不了就赶紧钻了出来,一不小心摔断了腿,而且把毛烫伤了,回到他住的山洞里,又惊又气,就变成了死狼,从此以后,三只小羊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姜凤半搂着小娃娃软软的小身子,耐心地给讲着自己改编版的三只小羊盖房子的故事。
一边讲着,一边心内复杂。
话说,因为有两个浣花国好奶爸的缘故,所以身为亲娘的姜凤,抱着孩子这么有耐心地讲故事,就是自家亲儿女,这般的时候也不多啊。
唉,林小超,老娘对不住你啊!
小女娃听到了大快人心欢乐美好的结局,大眼睛转了转,格格地笑起来,伸出小手指着不远处自家爷爷的城堡,欢叫道:“爷爷的房子是石头做的,不怕大灰狼!”
小女娃举一反三,很快便想到了自家爷爷的欧式古堡。
“是啊,爷爷的房子是石头房子,很结实啊!”
姜凤也笑着点头附和,心里却想,你爷爷自己就是大灰狼啊!
这城堡,明显就是灰太狼的城堡好吗?
不过人家灰太狼是听老婆话的深情好儿狼,你爷爷是个脑残人渣狼啊!
“爷爷的房子里有烟囱吗?”
小女娃笑呵呵地,搂着姜凤的脖子,却是想到烟囱这种至关重要的武器问题。
“嗯,应该是有的吧?”
嗯,某人这般爱装又爱作,八成屋子里也弄的有壁炉之类的。
“凤凤,我们去找壁炉!”
小女娃两眼闪闪发亮,注意力马上便从手上的图册转移到了壁炉上头。
呃,姜凤才不愿意再进那个老男人的城堡里,万一遇见老男人让他想起自己来可就不妙了。
“去嘛!去嘛!”
英小棋伸出两手来捏姜凤的脸,着急地在姜凤怀里乱扑腾。
毕竟是娇养长大,为所欲为,下手并无轻重,姜凤那一张老脸登时被小女娃的手拉扯得有些生疼,只得赶紧站起身来,哄道,“棋棋忘记了,现在是什么季节啊?夏天里天气热,烟囱里没有烟,所以…一点也不好看的啊。咦,好漂亮的蝴蝶啊,翅膀真大,哎呀,朝那边飞去了。”
姜凤好歹也是两个娃的娘,转移一下小女娃的注意力这种事,做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
果然英小棋已是把什么烟囱忘记在了脑后,小身子扑腾着从姜凤怀里下来,就要亲身上阵去追蝴蝶。
暂时身为保姆的姜凤自然是跟在后头,当然那两个英小棋的奶娘也跟在两边。
这两天,小小姐明显跟姜凤更为亲近,而且姜凤识文断字,能写会画,说的故事大受小小姐欢迎,她们两个感到了浓浓的危机,不过在姜凤表明自己只是暂时阶下囚的身份,必然不会抢她们的饭碗之后,这两个倒是对姜凤放了心。
毕竟工钱不变,活还有人帮着干,这种好事谁不喜欢?
等英小棋睡着之后,两个奶娘还甚至向姜凤透露了不少有关于小小姐的事。
比如说小小姐的亲娘其实也在这院里住着这件事。
“那一位,长得倒是不错,可惜眼睛长在头顶上。瞧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的……听说手臂还有些残疾咧……”
“说她是小小姐的亲娘吧,可跟小小姐也不亲,同住在这主院,走过来瞧瞧小小姐又累不着,可偏偏这位就不来,不过小小姐也跟她亲不起来,这两个啊,就是打了照面都跟没看到一般呢。”
长相不错,手臂有残疾……
姜凤觉得好象心中若有所动,但细想又想不起来。
不过既然开八了,姜凤倒也有了几分八的兴致,“小小姐的亲娘可有名姓?她亲爹是哪个?”
两个奶娘互望了一眼,“好像是姓姚的,亲爹么,咱们当下人的,哪里知道。”
那姓姚的可是跟主上牵扯不清,大约,可能,这小小姐,其实是主上的亲女儿吧?
不过,主上身为守节的未亡人,弄出私生女可不是玩的,所以只能对外称是捡来的孙女吧?
姚?
姜凤鬼使神差地就想到了自己知道的唯一一个姓姚的。
那位京城贵女姚慈心。
当初与林静航两个,男俊女娇,直如天生的一对,令村妇姜凤都有些自惭形秽,后来却暴露心机,原来是个图财不成的凤凰女,曾经想攀上英平乐无果,后来又掉转头来纠缠林静航。
后来求见林静航无门,姚慈心又狗急跳墙,想出了生米煮成熟饭的无耻主意,把林静航迷昏了弄到那座花舫上头,可不知怎地,姚慈心也被迷昏,跟林静航在那花舫的却是姜凤。
可以说,姚慈心简直是姜凤跟林静航的间接媒人。
只是对于姜凤和林静航来说,到底是谁下的手,把姚慈心给换成了姜凤,还是一团未解的公案。
就好象当年林家那趟镖银,林家以为是姚慈心勾结三皇女,派人假扮匪徒把十万两银子给劫了去,实际上,三皇女派去的人也只不过才弄到了银子,还不到半日就又被另一队人马给劫了胡。
这桩桩件件里,姚慈心都是既背了黑锅,好处却半点都没落着,姜凤曾经听林家的大管家提起过,姚慈心当年在回京的路上,是着实受过林家的教训的,据说是手臂致残,身无分文,最后一路乞讨着回了京城。从此在京城显贵圈子里,再也没见过这位当初的京城名嫒。
难道说,这英小棋,居然是姚慈心生的?
姜凤仔细观察英小棋的长相。
嘿!还别说,果然眉眼之间,依稀有些儿姚慈心的影子。
姚慈心的话,怎么会在这英王府里,当了安华的女宠?
那,这英小棋,就是姚慈心跟安华的私生女?
好狗血的关系啊!
姜凤心中咋舌之余,倒是庆幸英小棋年纪幼小,天真可爱,还没有受到安华和姚慈心的影响,给黑化成小恶魔。
姜凤的猜测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这般保姆做了数天,在英小棋睡着之后,姜凤就又被传唤到了那城堡大厅。
安华仍然一袭金丝黑袍,半卧在软椅之上,一名女子正跪坐着给他捶着腿部,另一名女子正端坐在地毯之上,为安华抚着琴,只奇怪的是,那女子从始至终,都只用一只单手。
姜凤走进去后,那两个女子都抬头瞟了姜凤一眼。
姜凤登时便认出了这两人。
一个可不正是自小就在英王府里被养成的小丫头宜人。此时身上一领薄薄的浅色碎花轻衫,整个人仿佛是春天里的嫩叶般清新可口,手上的动作饱含柔情,双目亮光闪闪,脸颊生春,仿佛给这老男人捶腿,是什么至高无上的荣誉一般。
另一个眉眼精致美丽,神色间沉郁寡欢,唇角颓废地下撇,倒跟姜凤记忆里那个姚慈心只有五分相似,气质已是大变,简直判若两人。
宜人瞧见姜凤,唇角上扬,露出看到熟人的微笑,而后眼光转到安华身上,原本就白里透红的脸蛋又多了几分娇羞的红晕。
而姚慈心当年只见了陌生村妇姜凤一面,并不知道名姓。
那时的姜凤跟现下的模样有云泥之别。
姚慈心虽然知道自己原本的意中人嫁的是个姓姜的村妇,却是不知这姜姓村妇的模样长相,自然不可能认出姜凤来,只投来冷淡麻木地一瞥,便收回眼光,继续弹着那略有些单调的曲子。
就算姜凤没有刻意地瞧看,也瞄见了安华的手,正大喇喇地探了进去,在宜人松开的领口里肆意地动作着。
软温新剥鸡头肉……
姜凤觉得微窘的同时,心下愣不丁地蹦出了这一句。
看来这老男人倒是口味颇杂,荦腥不忌啊。
安华眯着眼,似睡非睡,也不知是听见看见姜凤进来没有,反倒是没事人一般,只顾着手上动作,把个小丫头弄得喘气吁吁,甚至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销魂的吟声。
姜凤低着头,扯了扯嘴角,心里暗骂。
这变态的老男人,自以为自己是东方不败呐,想跟未成年少女调情,也不用专门把自己叫来当观众吧?还是说有人在一边,他会特别的爽?
“安郡王,小小姐怕是一会便要醒来,若是郡王无事,在下便要回去看顾小小姐了。”
英小棋是个好的护身符,虽然姜凤也知道这个护身符怕是护不了自己多久,但在老男人的耐心消耗殆尽之前,姜凤自觉小命和节操都还可以保留一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