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三姐笑道,“林公子姚小姐那般的人物,咱们小老百姓也就是远远地望一眼罢了,这也就是在咱们县城,若是在京城,只怕是成群的奴仆下人拥着围着,想看都看不着呢。”
姜凤点点头,“那倒是,这林家货栈往常只听过,可没进去瞧过,没想到里头那般大的排扬,听说林家在好些城里都有分号,这般大的家业,怕是要全都巡视下来,怎么也得一年的工夫吧。”
“看你说的,人家林公子是东家,只要在家中坐着等这些大掌柜的派人交帐就行了,哪用得着那般辛苦?这回林公子来咱这边远小县,好象是有什么事情要办,过些日子就要回西平县老家去了。”
“哦,原来如此。”
姜凤不由得笑自己,还当这是现代呢,去多远的地方,坐上飞机也不过一两天就到了,住宿旅行都很容易,这里最快的交通工具还是全靠马车,县与县之间的路最好的也不过是平整些的土路,逢上天气恶劣时,那简直是在遭罪。
这些都还算小的,若是点背再碰上个山贼劫匪什么的,那更是命都能搭上。
几人在车上说说闲话,等到了村里都天黑了,众人都是又冷又困,各自道了别,扛了买的东西各回各家。
第二天一早起来,姜凤便把自己买回来的东西都整理出来,点心小吃放在一边,棉花和细布也先收拾出来些准备给小越越做新衣裳。
还有买回来的黄皮纸,姜凤把这些纸都剪成A4大小,再用针线装订成本子。
穿越到这里已有三四个月,姜凤已是适应了这小村的艰苦日子,再回首从前,仿佛在现代的日子都变得有些遥远了。
姜凤觉得这挺可怕,万一将来自己上了年纪,把过去那三十年在现代的记忆都给忘记了怎么办?
更何况还有好些知识,是将来也话有一天要用得着的呢。
姜凤决定从现在起,每天回忆一点,在本子上写出来,也不管是数理化还是语生地,只要是自己想得起来的,都记录好,免得什么时候要用反而抓瞎。
姜凤没买笔是因为前些天收拾屋子,在柳迁常放东西的抽斗里发现了一支细细的笔还有小盒的墨。
原来是柳迁留下的眉笔!
如果姜凤没有见过别的男人,只见柳迁一个的话,肯定还以为这浣花女尊国的男人都是柳迁这样的娘炮型的,不过以姜凤这三四个月所见的诸男来说,也就只有柳迁这么一位奇葩而已。
草沱村里众多农村实用男就不必说了,至少她见过的那位林公子和他的小厮,模样生得虽好,却完全没有化过妆的痕迹。
姜凤自己不画眉,所以正好废物利用,拿来当笔。
姜凤最先写的就是这几个月里她摸索着用草木灰来制作香皂的工艺流程,还有葡萄酒的放糖比例和发酵时间。
写完了这两样,又想起这天气冷了,倒是做点护肤油或是唇膏什么的正好,香皂暂时没有卖掉,多半还是因为大家伙没有用那个的习惯,如果这大冷的天,做出点防冻防燥的护肤品和唇膏来,让人一试用,有了亲身体验,自然也就愿意花钱。
姜凤提着那支细笔,回忆着从前那些唇膏方子。
乳化剂防腐剂是没有的,还有那各色的精油现时也没处弄去,不过若是将来手头宽松了,倒是可以弄一套工具来自己提炼些。
现时材料易寻的,怕就只是蜜蜡唇膏了。
嗯,得先去买些蜂蜜和蜂蜡回来,这个做起来比香皂还容易,而且也不用担心酸碱度的问题,初学者最爱拿这个和紫草膏练手。
当初姜凤忽然对自制护肤品感兴趣之后,头一个做的就是唇膏,各种材料加热融化了一搅和,往买回来的空管子里一灌就成。
姜凤正把要用到材料一条条的往上写,就听见外头有人叫门。
“凤姨!凤姨!”
却是带着稚气的童声,而且不是赵家的小黑娃们。
因为赵家的娃都是管姜凤叫姜姨的。
姜凤披了外套出去,打开院门一看,却是个六七岁的小胖子,虽然姜凤不常见,但光看眉眼,就知道是哪一家的。
小胖子圆圆的脸盘儿,一双月牙型的眼睛,面上笑嘻嘻地,手上还挎着只小篮子。
姜凤把小胖妹让进房里,让小胖妹炕上坐。
“凤姨,这是我们家才做好的萝卜丸子,可香了,不信你尝尝。”
姜凤一看小胖子递过来的篮子,果然里头放着一碗萝卜丸子,想是才炸好的,还冒着热气。
昨儿在车上姜凤就尝了一个,就觉得味道极好,虽然只是面裹着不怎么值钱的萝卜,可楞是吃在口中,有肉的鲜味。
“哎哟,你娘可太客气了,谢谢你啊,哦,对了,你大姐名叫娇娇,你叫什么来着?姨这记性不好,都想不起来了。”
姜凤接过那碗,把萝卜丸子倒了出来,寻了昨天买的糖果点心等物,拿出来给小胖子。
小胖子一见糖果,眼睛就是一亮,伸手接了满把,喜得合不拢嘴,“谢谢凤姨,我叫姜石头。”
可能觉得给自己的太多了,看了看炕上的小越越,犹豫地道,“凤姨这太多了,给我一两颗就好了,余下的留给弟弟吃吧。”
说着就要把手里往炕上放,姜凤见了赶紧道,“小弟弟还小呢,吃不了这些,你不用给他留。这都是给你的,来,都装好。”
见这小胖子那小水桶一般的腰上还挂着只荷包,便都帮他装到了荷包里头。
心想果然姜三姐家的孩子就是比别人家的要讲究些,不但衣服穿得好,身上还有些荷包项圈儿之类的小佩件。
小胖子望着腰间那鼓鼓的荷包就不由自主地咧开了笑容,当着姜凤不好意思把那几样都尝一遍,便提了篮子跳下炕,“谢谢凤姨,那我回家去了。”
姜凤不知这小胖子的性情如何,也就不敢留他,笑道,“嗯,有空常来玩儿啊。”
小胖子应了一声,冲着姜凤招招手,就要出门时,却猛地停了步,扭回头来不好意思地笑道,“凤姨,我差点忘记了,我娘说让我来借凤姨背的那个叫背包的东西,说是让我爹拿去当花样儿,也给我姐做上一个。”
当然了,自己在地上打滚哭闹着也定然要一个这种事,他是不会自我揭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