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妃想到德妃素日对四阿哥的态度,哪有半点母子情分,瞧着德妃宝贝十四阿哥的样子,若是皇上不惩治四阿哥,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因此,一脸担忧地看着胤禛。
胤禛道:“我有分寸的,敏额娘不必担心,好好照顾小十三。”
见胤禛随着李德全走了,敏妃到底不放心,怎么说四阿哥都是因为小十三才出手打了十四阿哥,看着十三脸上身上的伤痕,敏妃也不再给小十三收拾了,吩咐身边的一个老嬷嬷领着小十三去给皇上请安,只盼着皇上看在小十三也伤成这样的份儿上,不要太为难四阿哥。
胤禛进了御书房给康熙和德妃请了安,康熙道:“老四,德妃说你把十四打的躺在床上起不来,浑身都痛,可有此事?”
胤禛镇定地道:“回皇阿玛的话,儿臣见九弟十弟十四弟欺负十三弟,只是拉开了他们,并没有对他们动手。”
德妃见胤禛不承认,一脸愤怒地上前,道:“老四,你胡说,明明就是你动的手,不然我的小十四何以痛的躺在床上起不来?”
胤禛看着德妃,冷漠地道:“德额娘,说话要讲证据,敢问德额娘,有谁看见我打了十四弟?又是如何打的?十四弟又伤到哪里了?”
德妃道:“老九老十小十四还有他们身边跟着的奴才都看见了,你别想狡辩。”
胤禛道:“既然德额娘如此说,皇阿玛何不宣他们来问个清楚?”
康熙皱了皱眉,道:“李德全,你去把今儿跟着老九老十小十四的奴才都叫过来,再传孙青鸿去永和宫给十四看看到底伤在哪儿了。”
御书房里一时静了下来,一个小太监进来,道:“皇上,十三阿哥来给您请安。”
门被推开,胤祥从外面走进来,刚走到门口,见到高高在上的皇阿玛,有些怯懦,不过还是记得额娘说的话,上前规规矩矩地给康熙行礼请安道:“胤祥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安好。”
康熙叫起,胤祥站起身,见康熙只盯着自己看,下意思地往胤禛身后躲了躲。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见到胤祥鼻青脸肿的包子脸,康熙也是有些心疼的。本来康熙就觉得德妃小题大做,不过是几个孩子打架的事儿,也值得闹到御前,这会儿见了胤祥脸上的伤,心里的天平又向胤禛偏了两分。
康熙一脸温和地对胤祥道:“小十三,过来皇阿玛这里,给皇阿玛看看。”
胤祥抬头怯怯地看了一眼胤禛,见胤禛点头,方才慢慢走到康熙跟前。
康熙摸着胤祥的脸,道:“小十三痛吗?”
胤祥见康熙不像平日那么严肃,这会儿倒也不再那么害怕,挺了挺小胸脯道:“十三不痛。”
康熙笑道:“不错,是我爱新觉罗家的子孙,像个男子汉。”
一时,跟着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的几个宫女嬷嬷被李德全带进了御书房,几人进来,战战兢兢地给康熙请了安。
康熙坐在上首,语气威严地问底下跪着的几个宫女嬷嬷,道:“你们几个可看到了四阿哥是如何打十四阿哥的?”
几个宫女嬷嬷低着头回道:“回皇上,奴婢没有看到四阿哥打十四阿哥,只看见十四阿哥倒在地上哭。”
德妃听了这话,恨不得杀了这些个奴才,竟然临时反口,怒道:“不可能,十四明明说是老四打了他的,若不是老四打了十四,十四怎么会倒在地上哭?是不是老四威胁你们不准说的?”
胤禛道:“德额娘莫要血口喷人,我昨日才回京,今日一早便去南书房,还没那个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威胁他们什么。”
德妃看着地上跪着的几个宫女嬷嬷,正欲再问,外面一小太监进来道:“皇上,孙太医求见。”
孙青鸿进来行了礼,康熙问道:“十四阿哥怎么样?身上哪里可以伤痕?”
孙青鸿道:“十四阿哥身子很好,微臣愚钝,也看不出身上哪里有伤痕。”
康熙看着德妃,淡淡地问道:“德妃,孙太医都说十四好好的,身上半点伤痕都没有,你还有何话可说?”
德妃一听康熙问话的语气,便知不好了,她伺候康熙多年,自然了解康熙的习惯,他若是将你怒骂一顿,那都还有转圜的余地,若是这种平淡而冷静的语气,那才真是糟糕了。
德妃有些害怕了,跪在地上,哭梨花带雨道:“皇上,您要相信奴婢啊,明明奴婢的十四真的是浑身痛的难受,为什么这些奴才竟然说没看见老四打十四,为什么孙青鸿查不出十四身上的伤?一定是老四使了什么手段,皇上,您要给十四做主啊,十四他还只是个孩子,老四好狠的心,竟然下得了手......”
康熙揉了揉太阳穴,受够了德妃的无理取闹,不耐烦地打断道:“够了!老四才刚回来,朕知道你不喜欢老四,可也不该这么无凭无据地污蔑他。传旨:德妃教子无方,为母不慈,禁足永和宫一年。行了,德妃你退下吧。”
听到康熙下旨,德妃就算再不愿意也只得恨恨的退下,只觉得老四生来就是克她的,先前因为老四被皇上冷落,这才回来一天,又再次因为老四被禁足,德妃只恨当初没有早早的掐死老四,让他今天来克自己。
待德妃走后,康熙吩咐一边候着的孙青鸿道:“孙青鸿,你跟老四和小十三去敏妃宫里给小十三也瞧瞧吧。”
胤禛胤祥孙青鸿行礼告退,前往敏妃宫中不提。
很快德妃因为污蔑四阿哥被禁足的事儿各宫各殿该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了,当然,宜妃荣妃惠妃等几个德妃的老对头知道了自然是各自在心里大笑不已,这德妃平时倒是很精明很有城府的一个人,这么多年大家明争暗斗,她一直也没垮下,怎么一碰上两个儿子的事儿,脑子就不清楚,偏偏还是一个爱极,一个恨极,就算因为孝懿皇后,也不该这么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德妃被禁足,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的自不消再说,至于发愁的除了德妃自己,还有住在永和宫偏殿的贾元春贾答应。
贾元春听着正殿里瓷器落地的砰砰声,心中也是愁闷不已,对贴身宫女抱琴道:“德妃要被禁足了,往后这一年皇上都不会再踏足永和宫了,抱琴,再这样下去,皇上迟早会彻底忘了我的。”
抱琴心里也愁,却还是劝贾元春道:“小主还年轻,不必灰心,小主这一年只管调养好身子,等一年后皇上来了,好一举得男,给皇上生个小阿哥。”
贾元春听了抱琴的话,忍不住轻轻抚上自己的脸,喃喃地问道:“抱琴,本宫真的还年轻吗?”
贾元春不敢确定,她十五岁小选入宫,在德妃身边伺候了几年,好容易孝懿皇后去世,德妃安排她侍寝,被皇上封为答应,原想着趁此机会多承宠几次,好怀个小阿哥。不想没多久德妃因为拒绝抚养四阿哥而被皇上冷落,皇上因此一年多都不曾踏足永和宫,好容易这两个月皇上来了几趟,德妃又被禁足了,这来来去去便又是两三年,宫里两三年不知又要进来多少娇花美人,到时候皇上还会记得她吗?
抱琴自幼跟贾元春一同长大,如何不知贾元春心中所想,劝贾元春道:“小主花容月貌,风流妩媚,又精通琴棋书画,岂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皇上定然会记得小主的,小主快别多想了,只管好生养着,过了这一年,好给老祖宗生个皇子曾外孙,让老祖宗也高兴高兴。”
听抱琴提到家里人,贾元春又来了斗志,不管怎样,她是家里的希望,老祖宗老爷太太也都说她生在正月初一,生日都占了先,又和太祖太爷是同一天生日,必然是有大造化之人,还有宝玉衔玉而诞,老祖宗说了府里以后的兴盛都要靠她和宝玉的。
想到此,贾元春坚定地道;“抱琴,你说的是,等养好了身子,本宫一定可以给太太生个皇子外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