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是本君的旨意!”天君虽然脱下了华服,但身上的王者之气丝毫没有减弱,天威不容置疑。
可是,这话在我这个母亲的耳里听来,就是个狗屁!
凭什么?他一句话就要让我儿子去当一个鬼眼容器?明明我家隽隽可以拥有天真无邪的人生,为何要早早就卷入天地冥三界的纷争之中?
拥有了鬼眼,且不说外界虎视眈眈,隽隽那么小,根本就驾驭不了鬼眼,很容易就被鬼眼吞噬灵魂,变成鬼眼的躯壳。
我辛辛苦苦怀上的孩子,我和奕的骨肉,凭什么要经历这悲惨的命运?
“收起你那一套吧!”我掏出牛角刀对着他,就算今天战死在这里,我也要阻止他祸害隽隽。
隽隽见我发怒,不过来也就罢了,反而还挡在了天君的面前:“妈妈,不要伤害爷爷。”
“隽隽,这是我们大人的事,你不懂,快让开。”
隽隽摇了摇头,反手又抱住了他,我实在是没办法出手,便忍了一口气:“天君,枉你为三界六道的主宰者,竟然需要一个孩子来承载鬼眼,你们天界的人都死绝了吗?”
天君并没有被我激怒,他认真地对我说:“因为,他是我的孙子。”
“什么?”我没听错吧!我家隽隽怎么会是他的孙子,那奕岂不是……
“不,不可能,隽隽怎么可能是你的孙子,他分明是我儿子。”
天君的神色变得悲戚起来,脸上的肉耷拉下去:“本君知晓此事十分荒诞,但却是事实。”
我如五雷轰顶,天旋地转,双腿发软,差点就撑不住倒了下去,天君说的事,还真是荒诞啊,我怎能相信。
他似有隐秘,不肯对我说出实情,或许,是不屑于解释吧!他说:“总之,隽隽是本君的亲孙子,这是他的出生,无从改变,既然是天宫里的神族,那必定要履行神的职责。”
“你好意思说履行神的职责,看看你自己,又履行了何种职责?”我所记得的,是他给奕降下九道天火,也是他要杀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如今,他却巴巴的来认亲戚了,这样的爷爷我可不认。
天君挥袖一洒,鸟语花香的世界消失不见,我们回到了阴暗的塔内,天君告诉我:“这座塔,就是我的化身,是我的魂。”
“你的魂?这么说,你不是下凡?”
他摇摇头:“千万年来,本君一直在此。”
我腹诽,这天君也太没用了吧,仙魂在此处镇压,居然也没有镇压住,反而还要我和奕一起努力,这算什么事啊。
天君和奕有一点类似,仿佛能看穿人的心事,他盯着我看了几眼,然后说道:“并非本君无用,本君一直在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天君告诉我,这座神塔,不是用来镇压梦兮的,而是用来净化浊气的。
原本这是梦兮的职责所在,但,梦兮已经黑化了,她不仅不会镇压和净化邪气,反而还要制造诸多事端。
梦兮一直想要回她的玲珑心,一直想脱离仙墓的镇压,原本,天君和所有人一样,都以为梦兮是想出去,跟舍在一起,但邪家舍却早已不是她留存于世的原因了。
她甚至还想出去后灭了舍,亲手杀死这个曾经爱过、救她于危难的爱慕者。
虽然我不知道她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会让一颗心变得如此可怕,比浊气还要可怕,但我相信,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而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梦兮放入塔内,或者说,梦兮自己想明白了,进入塔内进行净化,七七四十九天后,待她净化完毕,便会失去所有的一切,从头再来。
原来,老天爷早已经安排好了梦兮的归宿,将她镇压在仙墓之中,目的有很多,不离这几个:第一个,是将她关注,免得她危害人间;第二,将她关在一个密室里,让她面壁思过;第三就是净化了,天君留魂人间,化身为塔,就是为了净化她的,希望她能回头是岸。
“可这一切,跟隽隽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关。”天君慢条斯理地说:“邵成的阴身,鬼胎的邪魔体,都不是最适合放置鬼眼的容器,本君这些年一直苦思冥想,却找不到适合的躯壳,没想到……隽隽竟然异常的适合。”
“可是你想过隽隽的感受和未来吗?”
天君轻叹一声:“想过,但为时已晚,鬼眼进入他的体内,便是轻易不可再取回,是福是祸,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我彻底没了力气,跌坐在地,我的隽隽,从此刻开始,就要接受这操蛋的命运了,我宁可他不是我的孩子,或者,不是奕的孩子,这样就不会承担这些厄运了。
“隽隽,对不起,是妈妈不好。”
隽隽扎巴扎巴眼睛,终于肯张开双臂拥抱我了:“妈妈不哭,隽隽会很乖的。”
就是乖,我心里才难受啊!
我抱着隽隽,狠狠地哭了一场,这时,塔内突然出现了一阵波动,我看到一阵金色的身影闪了进来,他的手里,拽住了梦兮。
也不知他经历了什么,身上全是伤,是血迹斑斑的血口子,口的肉连着龙鳞,翻了出来,我的心好疼好疼。
而梦兮,终于出现了,与我想象的不同,梦兮是一个身材小巧的袖珍女神她的身高莫约一米五左右,身上瘦成了竹竿,一张干瘪收缩的鹅蛋脸上,写满了一些若隐若现的文字,与红崖天书上的文字差不多,不知是什么文字。
梦兮进入塔内后,不屑地笑了一笑,一双弯弯的柳叶眉也变得凶残起来:“就凭你们,也想困住我?”
“你错了。”我将隽隽挡在身后,一步一步向前:“天界从未想过要困住你。”
她听后,脸色忽变,双手隔空似护着一颗球,掌心内就生出了一团黑漆漆的雾气,这不是普通的气,而是散发着世间一切邪恶的气息。
我浑身都不舒服,很害怕那团气会沾染到我,逐将目光投向天君,天君摇头:“梦兮,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是死性不改。”
“我?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忘了自己是如何对待那个女人的吗?”
天君眼神逐渐降温,冷了下来:“我没忘,所以对你,我也会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