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齾氏族人,可以说是蛊毒的始祖,他们在九黎部落直接受命于蚩尤,是他麾下一只专门培养毒虫的生化部队!

蚩尤死后,虽魂飞魄散,但他想统一天下的心,却始终没有覆灭。

所以,齾氏族人一直没有放弃,就算被迫迁徙,遭到追杀无数,都不曾放弃过蚩尤的夙愿,一直在培育一支杀伤力极强的生物战队。

结果,一路到了江城边上,他们终于试验成功了!

“这些戴着面具的金甲隐翅虫,据说原本是一种长在密林深处,用瘴气、毒液滋养长成的飞虫,在培育的过程中,齾氏族人改变了这种飞虫的基因,让翅膀彻底废掉,只靠百足走动。”

“为什么?”曼妮姐问:“留着翅膀,杀伤力岂不是更强?”

“是的,但他们就没有足够的养分长出够长、毒性够强的毒牙了。”

“而黄金面具,则是防止这类毒虫繁衍的隔膜,金甲隐翅虫是在头部交配,也是在头部产卵的。”

说完后,邵成担忧地看着我:“我听他们说……”

“听他们说……”

“说什么啊!”曼妮姐急得浑身都暴躁起来。

“此毒无解!”

鬼差说,金甲隐翅虫喜潮湿阴暗,避光而存,它们是如何被培育出来的?谁也不知道,只知它身上的毒乃世间独有,无药可医。

被蜇到的人,毒液很快就会流遍全身,但不会立刻死去,身上的肉会一块一块地被毒性分解化成血水,就连骨头都会被消融掉,待化一滩血泥后,金甲隐翅虫就会前来吸取汁液,它们靠吸汁而活。

“有一点很奇怪,这些说,这些虫千百年前就该消失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邵成自言自语。

我想到滚马乡独特的崖葬,这里的人跟汉人不同,跟苗人也不同,独树一帜,我想,他们就是齾氏的后人吧!

如果真是这样,就不难解释为何青铜门内会出现金甲隐翅虫了,一定是他们培养的,只是这么多年从未现世,所以,没有被人发现。

现在,金甲隐翅虫的来历已经知晓,但却越发让我慌乱了,当听到无药可解时,还真有一种濒死的感觉,我真的要死了吗?

好像是真的。

这种虫活了几百上千年,还不知是什么新物种,我甚至担心,就算不死,活着恐怕也会变成一个怪物吧!

想到此,我浑身发冷,打起了冷摆子,刚刚被封住的右手又开始疼了起来,全身力气被抽光,支撑不住滑了下去……

当头砸在冰凉的地面,我难受到连呻吟都无法发出,邵成朝我涌来,曼妮姐发出尖叫,我歪斜着脑袋,看着不远处遍体鳞伤的奕,无力地伸出手。

奕看到我,只是匆匆一瞥,便知道我出事了。

他不再一味的闪躲,不再当人肉沙包,朝着身后的青龙怒吼一声,龙魂竟被他的吼声掀翻了数丈远,在石钟乳旁翻滚一圈,一起一伏地喘着粗气,盯着奕。

小白龙想冲上去,却被奕回头一个眼神给吓得不敢动弹。

奕张着嘴,发出一阵龙吟,也不知在说什么,那边竟然安静了下来。

在意识消失之前,我看到奕正拼命地朝我飞过来,越是靠近,便越是模糊,到了眼前,反而什么也看不见了……

“小九!”他朝着我大喊,虚虚实实,听不真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小身板仿佛上了千年冰山,接着又去了滚烫的岩浆里,一冷一热交替翻滚,每次难受到快要炸掉,又会被人捣碎了重新给塑起来。

“小九,快醒来!”我听见一道熟悉的呼唤,很想抓住,却只能抓到一团空气。

“奕,你在哪里!”我急了,满世界地找他。

“奕,这里好黑,只有我一个人,你到底在哪儿?”我不断地找,像着了魔,仿佛被遗弃在了世界的角落,这种漫无边际的孤独感,比死亡还要可怕。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传来,我看见一片虫子大军,正翻山越岭朝我袭来,浪潮一般翻涌,光是听到它们的“号子声”,就让我害怕到抓狂。

“救命……”我不断地往前跑,跑啊跑,跑到了断崖边上,在那里,无数具白骨在崖下向我招手。

“来啊……来啊……来跟我们一起,当做盘中餐啊……”

一阵痛意传来,清凉的真气从头顶灌入,顺着血液流遍全身,狂躁不安的情绪以及对毒虫和死人的恐惧消失了,我从这个世界抽离出去……

“小九,小九……”有人将我按在胸口,手指用力,却恰到好处,没有弄疼我。

那抱着我的人,浑身比冰川雪水还要凉,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因为紧张,他呼吸都有些不畅。

“怎么还未醒?”他喃喃自语,低头,正好对上我微微撑开的眼,惊讶道:“小九!”

周围的人全都围了上来,邵成的愧疚,曼妮姐的担心,看着看着,我总觉得少了个人,还来不及先,就被手臂上的痛楚给吸引了过去。

“你们……”然后我费力地裂开:“我还没死呢!”

我苦笑,觉得自己真是女人中的战斗机,之前刚被奕吸血吸得灵魂出窍,这会儿又中了虫毒,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居然没死。

我尝试着动动右手,发现手臂已经恢复了正常,只不过很疼,一时间只能耷拉着。

“这毒……你解的?”我问他,软软糯糯的窝在他怀里:“对不起,我又一次让你担心了!”

他的手一直、一直抱着我,吻落在我的额头:“我才离开一会儿你就出事了,让我怎么放心。”

“这只是意外。”

我目光投向邵成:“刚才,还好有邵成,不然我已经完蛋了。”

“你不必故意提醒,这件事我不会责怪任何人。”奕淡淡地说:“我只怪自己,没有照顾好你。”

邵成默默地走开了,曼妮姐见状,去给我找水喝。

奕的唇,如雨滴般落下来:“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

我虚弱得躺在他的臂弯里:“刚才……你怎么做到的?不是说金甲隐翅虫的毒无药可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