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我总有一种感觉,奕好似会读心术,总能猜到我心中所想,从他刚才的反应来看,还会未卜先知了!信息未到,就已经提前知晓。

“没想到,你还有预知的能力?”

“信息来之前会产生电波,如果你的手机放在音箱边上,会有干扰,在我这儿也一样……”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就算知道有信息,可你怎么知道是线索?”

“感觉。”他随随便便地敷衍我后,催促着说:“赶紧去崖壁吧!”

“好,那这儿……”

“万花谷已经废了。”说完后我才发现,周围的夜来香都枯萎、发黑了,外面的花圃本就是枯枝一片,连片片晶莹的梅花都消失不见。

“怎么会这样?”

“我说过,是他不珍惜,连老天都在帮他,让他看到世间的美好,他自己急功近利,毁了道行。”奕一边说,一边搂着我的腰:“抓紧,要起飞了!”

这不是奕第一次带我飞,每一次瞬间变换场景,我都会吓得肌肉紧绷:“奕,你既然可以瞬间移动,为什么之前还要开车,还要走路呢?”

“我们是不可以随意展现神迹的,有人的地方,我们便要尊重人道的法则,非特殊情况,不得胡乱施法。”

原来神灵也要守规矩,这还是首次了解。

“那我呢?我是凡人,你在我的面前频频展露神迹,不怕受天谴吗?”我扎巴扎巴大眼睛,是真的很关心他。

“不怕,你是内人……”

“又占我便宜!”我愤愤地咬着小牙龈,他笑意渐浓,带着我落入崖洞之中,就像游戏玩家选定了定位,直接落到目的地,就在二毛身后。

我们突然出现,吓得二毛一哆嗦:“你俩怎么一点声儿也没有,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堂堂拍棺门传人,胆子猫儿那么大,笑死个人!”

“你也不看看这周围,阴风阵阵,到处都是棺材,诡异得很呢!”

我这才注意环境,我们身处在一片漆黑的深处洞穴里,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溶洞,身边虽有石笋、石柱和奇形怪状的石钟乳,但没有想象中那么潮湿,或许是因为位置高的缘故。

相比外界,周围已经不算阴冷了,与常理无异,洞穴是冬暖夏凉的,但或许因为身处墓葬群中,确有几分阴冷。

“行了,别说鬼故事了,你叫我来看什么?”

“对对,你赶紧来看这个!”说完,二毛举起手电,照向了一处洞壁,洞壁上出现了歪歪扭扭的鬼画符,全是天然的红色印记,看到这儿,我总觉得似曾相识。

“天书。”二毛提醒我,掏出手机百度的图片:“你看,像不像红崖天书!”

“还真像啊。”我仔细端详起来,确实跟红崖天书很相似,其中有一些圆形、方形等几何图案,还有一些比较复杂的,类似汉字却又进行了变形,比如最明显的一个王字,却在第一横上面多了一道弯弯绕绕。

据了解,红崖天书被发现于贵州安顺晒甲山半山,全国仅有此处,不知为何,江城附近滚马乡的崖墓里竟会藏有类似的天书。

我想起爷爷说过,红崖天书不是书也不是字,而是地图,其中记载着朱允炆的陵墓,那这里的天书又是怎样的地图呢?

只可惜,我没有爷爷那般道行,也没什么渊博的学识,参透不了。

但二毛却研究了起来:“你看,这个字,跟红崖天书图片上的,类似于讞字的一模一样!”

“还真是。”

我们仔仔细细对照之后,发现就这一个字相同,我问奕是否知晓此图案,他这才回过神来:“这个图……我在河底见过。”

“河底?”

“就在我们脚下的濂溪,河底有一处布满青苔的石碑,上面就有这副图。”

“红崖天书、滚马乡崖墓、濂溪河底同时出现同一个图案,也真是太奇怪了,这绝对不是巧合!”我用手机拍了照,打算找到瑶瑶后回一趟白马镇,在门上贴上这个字,请爷爷解答。

还未等我拍好照片,一阵空灵的,让人头皮发麻的歌声从身边的洞穴中传来,不远不近,仿佛唱歌的女子就在不远处,就在黑暗的洞穴中盯着我们。

断断续续的歌声,反复唱着几句歌词:“土反其宅,水归其壑,昆虫毋作,草木归其泽!”

我不太明白,问奕,奕解释说:“这是一首上古歌谣,名叫《蜡辞》,是古时祭祀的歌曲,也算是一种咒。”

“说的什么意思?”

“唱的是上古时期洪水泛滥,昆虫成灾,草木荒芜,颗粒无收,人们唱着歌谣,借助神明的力量,改变天地。”

在黑漆漆的洞穴里,周围堆满了大小不一的棺材,洞穴里飘出一阵歌谣,还是上古时期的咒,让人不得不害怕啊!

我下意识地抓住了奕的胳膊,他拍拍我的手,将我搂在怀里,二毛掏出副棺在手,那棺材竟然隐隐发光,一跳一跳的。

二毛说:“有邪祟出没。”

我感觉皮袋子里也有异动,掏出来一瞧,发现祖传的两件宝贝:一个照妖镜、一个古罗盘,全都躁动不安,特别是照妖镜,也发出了一道青光。

就连奕都皱起了眉头。

二毛说:“要不,咱们快走吧!”

我也想走,但是,却挪不动腿了,因为我听出来了,唱歌的人是曼妮姐!

那轻轻柔柔的声音,不似人间所有,刚开始有些沙哑,还未听出任何感觉,这会儿声音越发明显,就是曼妮姐的嗓音。

“二毛,谢谢你发现了线索,这件事很危险,你就别掺和了,先回去。”我让他走,毕竟这事跟他无关,他来滚马乡,不过就是解决大志的事,现在大志已经成功安葬,二毛的任务也完成了,没必要跟着我们犯险。

二毛有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就走到我身侧:“八方饭咱们都吃过了,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事我觉得不简单,不是冲着某个谁来的,而是冲着江城。”

在大是大非面前,二毛还是很有立场,这一点我非常欣赏他,他大声地说:“赶紧的,别磨蹭了,这歌声啊,明显就是想催我们进去,既然人家相邀,我们就去看看吧!”

说完后,他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回头一瞧才发现,我们刚才来时的路已经被堵死了,哪里还有路?只有一道湿哒哒的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