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天谴的套路(1/1)

奕笑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是什么歪理?为什么我们的报应就来得那么快。”我不服气。

“那是因为,老天爷给的不是天谴,而是警告。”

“意思就是,如果无视警告,才会发生天谴。”

“正是。”

这个理由说不通啊:“那他们为什么没接到警告?”

“他们?你怎知道,他们没接到警告?”奕不痛不痒的说:“这是老天爷在给世间万物以回头和赎罪的机会。”

原来上天还有人性化的一面,给人留有悔过的余地:“既然接到警告,他们为什么不悬崖勒马,还要继续作恶?”

“这便是执迷不悟。”奕耐心地给我解释,之前我们去过的金蟾王庙,那道雷劈就是上天给蟾蜍精的一个警告,让它迷途知返,重回正道,虽然它的法力尽失,但好歹保住了性命。

又如邵成,那晚他想利用邪术跟我缔结生死契约,又因挑拨离间、污蔑龙神而受到天神的警告性惩罚,便是上天顾念他是鬼眼的容器,给他一条生路。

包括我,那夜在南花苗寨,天降三道雷劈,都是在对我发出警告。

“如果无视警告呢?会怎样?”

“自有天灭、人灭,鬼灭,万道之灭。”

天灭就是老天爷出手对付,刑罚很严重。奕告诉我,天上那些老家伙,整天没事就在研究怎样添加、完善刑罚,所以,如果到了天灭的地步,将生不如死。

而人灭,就是我们这样的师父,或者一些下凡的仙家,或者国家正直的官员,以肉体凡胎的人身,前去借鉴天道、人道、宪法惩罚恶人。

江川大学副院长李明曦就是人灭的例子,据说他已经被判下来了,在警方调查取证后发现,那个研究生并不是自杀身亡,而是被李明曦给折磨至死,造成了自杀的假象。

一审下来,李明曦数罪并罚,被判了无期徒刑,在人灭之后,便开始了鬼灭,那就是被早早等候的鬼差给拘走,带去地狱受无边无尽的折磨,惩罚之后,这样的恶灵若还不悔改,便会消失在万道之中。

原来天谴是这样玩的,我终于搞懂了他们的套路,老天爷给了那么多次机会让作恶之人浪子回头,只看对方愿不愿放手,愿不愿悔改了。

想到这儿,我就想到了邵成和曼妮,邵成已经遭受了老天的警告,而奕现在对付他,便是在进行人灭环节。曼妮姐呢?她又遭受了什么惩罚?又为了什么而执迷不悟?

我们满怀心事,刚到万花谷,就看到花园闭馆了,门上贴着一张A4纸,上面写着临近过年,万花谷的老板和员工放假回家过年去了。

“这么巧?”

奕笑了笑,手掌轻抚门锁,那锁就掉了下来,我们大摇大摆地进了谷中,沿着蜿蜒的道路,径直朝着大山深处的夜来香温室走去。

万花谷建在河谷底下,江水潺潺流过,两边皆是肥沃的土地,很适合养花。

虽然是冬季,除了梅花之外万花凋零,但仍旧能看出园中的规模。走着走着,我竟犯花痴,想到春暖花开时节,我穿着仙气满满的婚纱跟奕在各色花海中拍着婚纱照,那画面简直不要太美好。

“到了。”当奕提醒我,我才回过神,我们已经到了夜来花温室外。

他自然地挡在我身前,一阵阴气笼罩在前方的玻璃房内,黑漆漆的,肉眼都可见。

在房里,一个男人,穿着一件灰色长款复古棉袍,脖子上围着一根红围巾,背对着我们,正伏案桌前,奋笔疾书在写写画画着什么。

围着他生长的夜来香,原本应该只有绿叶,因为此刻是白天,夜来香不可能开花,可是,那白色的花儿却大朵大朵的盛放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从玻璃房里溢出,闻着确实很香啊,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多闻几口。

我的眼前开始迷离起来,山间云雾缭绕的,就如淡淡的山水墨画,一笔一划之间,皆是作画之人心胸之间的洒脱,万物灵秀,让人心旷神怡。

我已经完全陷入这美好的境遇里,却听得耳边传来奕的声音:“不好!小九……”

“什么不好?明明很好。”我朝他招手:“奕,来啊,快来啊,这里好美!”

脚下的山川河流磅礴大气,万山丛中云腾雾绕如白龙翻滚,奇峰耸立怪石穿空露出峥嵘,深谷林莽古藤如织,山猴攀援飞禽啼鸣,晨曦透过松林光柱斑斓耀眼,山花散发阵阵清香,画眉跳跃枝头高声鸣唱古松挺拔山风吹拂,构成一幅诱人的风光画卷。

而远处的山顶上,朝阳升起,宛若佛光。

看到这么美的景象,我险些哭了出来。

只见在毓秀的天地间,飞着许多仙子,其中几人朝我招手:“来啊,快来啊……”

那一刻,我腾空而起,不禁在想,这是仙境吗?

正想着,前方的天空裂开了一道大口子,天地间化为灰烬,我听见奕的声音传来,见到他大如巨人的手从裂缝中伸进来,想抓住我。

我费力地伸出胳膊,但还是错过了他,身体狠狠地下坠,坠到了一张软床上,正襟危坐地呆在红盖头下,如每一个新嫁娘,心里怀着无限的忐忑,却也憧憬。

我的夫君是奕吧!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成亲了。

想到奕身穿喜服的模样,我就小脸羞红。

红床暖帐前,停下了一双华丽的靴子,边角竟然还有金线绣的花呢!

来人身上寒气很浓,他轻轻揭开我的盖头,熟悉的眼眸,熟悉的脸庞,不一样的,是那只紫色眼眸变得越发深邃、可怕了。

“娘子,久等了。”

是他?是邵成?

我晃了晃脑袋,总觉得这个场景有什么不对劲,却也说不上来,无法拒绝、无法脱离这个世界。

看到他漩涡般的眼睛,我不仅没有沦陷,反而更清醒了:“邵成,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一直都在啊。”他笑起来的样子显示出沉沉的心机:“九儿,我一直都在等你。”

“你等我?等我做什么?”我觉得我跟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不该在留恋我。

“我等着你回来,等着迎娶你啊!”说罢,他捏住我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不要急着拒绝我,看看她的下场……”

他把我的头扭过一边,对着大门外的院子里,月光下,曼妮姐赤身luo体被绑在一根石柱上,她的肚子上,是一块丑陋的疤痕,那是人脸疮的位置。

而她呢,则是陷入了昏迷中,神情痛苦,就连身后的翅膀都无力张开。

“邵成,你对她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