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璃依旧被困在宫里。她坐在自己的寝宫中,为了应付皇帝姜荀,大张旗鼓地命人取来了不少绫罗绸缎,说是想要做新衣服。
宫中处处有人耳目,沙璃十分张扬,不怕姜荀那边不知道。这种掩人耳目的事情,做起来也十分顺手。从太皇太后那边请安回来,沙璃就一直在琢磨事情。若是洛玉湮他们顺利,今日就能到都城。
他们必然会先在存善堂落脚,自己坐在这里只能心中干着急,总不能强求洛玉湮将这一群人都拉进幻境之中,光是支撑这份幻境的真气就不知道要消耗多少。
沙璃呆坐在太师椅上,宫人们还源源不断地送着绸缎和稀奇的玩意,沙璃懒得看一眼。杳杳忽然提着裙摆跑进来,对沙璃说道:“殿下,殿下!朱大人来了!”
沙璃眨眨眼睛,立刻从椅子上蹦下来,拍拍脸打起精神。朱惟庸带着小内侍走了进来,每个人手中还捧着皇帝的赏赐。
“殿下。”朱惟庸向着沙璃揖礼说道,“小人奉皇上之命,听说殿下想要做些新衣服,将宫中新近的一批绸缎送了过来,殿下喜欢哪个就尽管留下,挑选过后,会有制衣局的女官亲自为殿下裁衣。”
朱惟庸侧身让过,捧着布匹的内侍将赏赐奉上,沙璃伸手随意摸了一下,确实是上等的布料,手感很好。
沙璃表现出十分高兴的样子,说道:“有劳朱大人送来了,过后我会亲自去谢谢皇上的。没想到皇上还是惦记着我的。”
“皇上还吩咐了,仅仅是衣服还不够,又命小人送来了今年藩国进贡的珍宝,任殿下把玩。”朱惟庸一招手,宫女们奉上精致的木盒,木盒依次打开,珍宝玉石整齐地摆放着,亮晶晶的赏心悦目。
若不是沙璃心中还惦记着别的事情,她还真想都摸一摸。她笑容明媚:“都是送给我的啊?”
“都是皇上对殿下的一片心意。”朱惟庸俯身说道,“皇上还让小人带句话,这几日委屈殿下了。”
沙璃装作害羞的样子,说道:“麻烦朱大人转告皇上,镜儿这几日陪着太皇太后很是开心,皇上忙政事要紧,不必担忧镜儿。”
“诶,小人记得了。”朱惟庸说道,“殿下可还有其他的需要,直接吩咐小人,小人一定全力办妥。”
“没有了没有了,这么多东西可足够我看一阵了。”沙璃连忙摆手。
朱惟庸再次拜道:“那小人就先退下了,殿下有事随时传唤小人。”
朱惟庸带着内侍宫女离开了沙璃的寝宫,等到朱惟庸踏出宫门,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连忙将忙里忙外的宫人都打发走了。正堂之中只剩下她和杳杳两人。
沙璃瘫坐在椅子中,杳杳望着四处堆满的赏赐也觉得头疼。这都是宫中才有的好东西,可是堆了这么多也会觉得烦,尤其沙璃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这些。
杳杳立刻就明白了,沙璃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见宫人都走了,仔细地关上了大门,才说道:“殿下,没外人了,他们都离开了。”
沙璃霍然起身,下定决心说道:“不管了,今日我一定要出宫!”
“殿下?!”杳杳被沙璃的想法吓到了,“殿下,这可使不得!”
沙璃走近杳杳,郑重地将手搭在杳杳肩膀上,看着她的眼睛说道:“若是有下人来,就说我在试衣服试绸缎,一律不外见。若是朱惟庸或者皇上突然来了,就说我试衣服试累了,小睡一会,有什么事过后再说。”
杳杳着急的要哭了:“可……殿下,这样也拖不了多久时间啊!”
沙璃笑容狡黠:“真以为我去山门静养了?我多少还是会一些手段的。”沙璃从乾坤袋中取出白玉板,交给杳杳。“宫人都打发走,朱惟庸或者蔺姑来了,你就摔碎这块玉,我自然能收到消息。”
“真的……没问题吗?殿下,你千万别冒这个险啊……”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不冒险的事情呢。”沙璃莞尔,“事不宜迟,我尽量快去快回。”
还未等杳杳说些什么,沙璃凝聚真气双手结成个隐身的罩子,消失在了视线中。
*
与此同时,止戈跟着药酌前往存善堂。存善堂的存在除了山门弟子,很少有外人知道,为了保护存善堂,山门弟子不会将存善堂设立在一个固定的地方,若不是有熟人相带,普通人还真找不到。
药酌对都城十分了解,带止戈走的都是小路,平日都不会有什么人路过。一路上竟然一个人都遇到。
“药公子可是都城人士?没想到对都城如此熟悉。”止戈都不得不惊叹药酌对都城的了解。
药酌懒散地说道:“并不是都城人,有那个心没那个命,我家在深山老林中,诶呦,那个荒凉,哪里有这都城一半好。”
止戈也没了方才的紧张,能让洛玉湮派来找自己,说明是个绝对信得过的人,他坦言说道:“这都城不过就是看着繁华而已,内在早就烂了。我多嘴说一句,药公子还是尽快离开都城吧。”
“哟,将军这话里有话啊。尽快离开都城,可是说都城有大事要发生?”药酌对这种搅浑水的事情兴趣盎然。
止戈也说不明白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绝不会是小事,常年在外征战磨练得他对任何事情都十分敏感,楼家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或许是吧,我会尽全力守护好煌朝,避免最坏的事情发生。”止戈随口说道。
听了止戈的话,药酌忽然间嘲讽般地笑了起来。“大将军啊,你是靠什么信念活到现在的啊?你真要靠自己的能力守护煌朝?虽然我知道这么说会很失礼,但我还是想说出来。”
“嘲笑我想法天真?”止戈反而喜欢药酌的直性子。
“没人能够拯救所有,别太高看自己了。”药酌笑道,“可以有守护天下苍生的心,不过还是先守护好自己和自己看中的事情再说吧。”
止戈沉吟了一下,药酌说得对,可自己想得也不算错,立场地位不同,所思所想也是不同,他身上的担子是无法放下的。
“终于到存善堂了!”药酌欢快的声音打断了止戈的思路,“饿死小爷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