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1-16
李郁的脸从车子后座窗口露出来,“要我带你一程吗?”
“不用了,没看到我在这儿吗?舅舅你也太喜欢老牛啃嫩草了吧!”东陵也挡在安珩面前,就像个被侵入领地的狮子炸毛。
说实话,以前李郁是从来没把他这个名义上的外甥看在眼里,当然,现在也没有,司机开着车往前,追上不声不响就往前走了好几步的安珩,“我刚好要去拜访老夫人,不如一起?”东陵也瞬间被甩在车屁股后面。
李郁一脸诚挚的邀请,安珩仿佛才看到一样,“啊,李先生?您说什么?”天知道这个叫李郁的家伙在想什么,安珩可习惯上陌生人的车。
李郁耐性地再说了一次,一点也没有因为安珩的故意忽略介怀,“没听清楚就上来,我再和你说就是。”反正逃不出他的掌心。
此时,东陵也的小弟帮他把他的重型机车起了过来,东陵也骑上去,一手扶住车头另一手揽住安珩的腰,“不劳舅舅费心了,我的女人还是我来送。”
安珩突然就被提了起来,整个人吓得汗毛都立起来,加上东陵也一把将安珩放在自己身前就加速,机车像离玄的箭一样飞了出去,她更是不敢乱动。
李郁被远远地甩在后面,司机问,“少爷,我们还跟吗?”
李郁松开衬衣的领结,立刻那个正经而高贵的李家少爷就多了几分痞气,但这痞气不但没让她看起来不伦不类,反而更是为他的魅力加分,整个人充满了一种神秘的诱惑。
“不了。去骊山。”他是给了机会,不过安珩没有把握。说实话,他却是很想见见,这个把安珩管得死死的男人,听说,只比他小五岁左右……李郁李大少也,摸着光洁有型的下巴,笑了。
东陵也载着安珩,速度飞快,呼呼的风声从耳边飞啸而过,东陵也拉开风衣的衣襟,把安珩的脑袋按进去,也不管安珩愿意不愿意,只要在这个机车上,他就是绝对无法违逆的存在。
东陵也当然没那么好心把安珩送回去,他在启鸾市区的一个高等公寓楼下停住。安珩整个人都是僵的,坐在机车上动也不敢动。东陵也这个混蛋以前就不是什么好人,她可不想被他飞驰的机车上丢下去——为了涟若,东陵也什么事没做?
但东陵也以停下,安珩就矫捷而迅速地下车,离东陵也三米远,戒备地看着他。
东陵也不满地道,“看什么看?到了我的地盘,你还不肯听话,没见你这么傻啊?”
伸手就去拉安珩,安珩也不知为何避闪不及,被抓了个正着,东陵也捏着安珩的脸颊,“都说了让你听我的话,你听就是,何必这么麻烦?还要小爷我亲自来接你,你以为你是谁?”这么多天的窝囊气,东陵也简直受够了。就算一开始对安珩有那么一点愧疚,现在早就成了花坛里的花肥,滋养了一朵朵愤怒的花朵。
安珩勾起唇一笑,忽然一抬腿,之间东陵也的宝贝机车,“哄”地,到底。
东陵也蓦地哀嚎,“我的老婆——啊~~~”凄惨无比,简直惨绝人寰。连收拾了他的心肝宝贝涟若都比不上。
安珩被徐云歌做了特训,虽然单凭武力值,比不上东陵也这样的,可胜在用巧劲,一部停得稳稳当当的重型机车,顷刻间就被她简单一撂,倒地了。
东陵也心痛得无以复加,目眦欲裂,“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早说了让你别来惹我!偏不!跟着你的就就乖乖地回去多好,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以前干了什么,我都不放心上了,就连你差点杀了我,我都也跟你计较,你倒好,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真以为我是个包子?东陵也,最后一次警告你,要再这么胡搅蛮缠,小心你一辈子都别找到你的生母!”
这话是威胁,也是一定意义上的妥协。可惜东陵也听不懂,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最后一句,狞笑着,东陵也也不管他老婆怎么样了,仗着自己人高力气大,拎着安珩的颈脖子打了个电话给他的小弟,让他来料理这里。
把安珩往电梯里塞,“我就说怎么回事,好好的线索,突然就全没了。出生记录,身份登记,就连我现在的身份也差点被黑了,安珩,你真是藏得够深啊!要不是我追踪到你把我关起来的地方,我还想不到竟然就是你干的!”
“猜到你又能怎么样?你有证据吗?你敢在你老爸面前,在徐家人面前说这是我干的?我既然能黑了你的所有线索,我也能让你以前干的事都爆出来!真想看看东陵叔叔知道他的好儿子背后跟他对着他干,他的表情!”
东陵也一僵,下一秒却笑出来,“你还真是抓了一个好把柄!”
踢开一间公寓的门,里面有人坐在电脑前,这间公寓所有的墙只要不受力,全被打通,整整一面墙都是电脑荧屏,上面不断跳跃的数字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但安珩一眼扫过去,就知道这家伙缺钱了。
难怪连脸都不要,非要纠缠她。果然当时就不该手贱!
那坐在椅子上的人转过来,赫然是文质彬彬颇有城府的,洛斐,“又见面了,安珩。”
安珩冷哼,“真是不好意思,我还真么想见到你。”
东陵也打开冰箱,拿出三罐啤酒,往安珩面前一放,“爱喝不喝!”
安珩看都不想看他,“识相点就放我回去,东陵也,你现在缺钱都缺得连裤子都没了,还想收拾我呢?”她不是不知道东陵也弄她过来的目的,只是她偏不让他顺意,就要让他知道,她手上揣着技术,还偏偏不肯帮他!
把她当什么人了!
洛斐温和地笑笑,“别跟他一般见识,”去换了一瓶矿泉水,常温的,“女孩子少喝点的冰的。阿也也不是故意和你过不去,他想找你帮忙,又不能师出无名,这才想重新追回你,以后你们不论做什么,都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还有以后?你们脑子没坏吧!东陵也,我不信你不知道,我和我大哥已经要订婚了,你是想害死我还是怎么的?”虽然她和徐云歌注定不可能,可不得不承认,徐云歌已经成了她的保护神,不管什么时候,什么事,徐云歌都是一个极好的借口。
东陵也脸色有点不自然,但他很快掩饰过去,快得安珩都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他冷冷一笑,颇有些狂霸拽的贱样儿,“订婚又不是结婚,结婚都还能婚外情,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你还能耐得住寂寞?”
洛斐扶额,这家伙总有本事把好好的一件事搞糟。
果不其然,安珩立刻就翻脸,抓起啤酒就往东陵也身上砸,“我是什么人你知道个屁!”连形象都不要了,“东陵也我警告你,你要再敢乱说,我就——”
“——你就什么?”东陵也眼神上下一扫,眼神充满蔑视。
安珩忽然粲然一笑,这笑容犹如春日里冰消雪融,大地回暖,东陵也的心不禁漏了一拍,就见安珩上前一步,柔声道,“我当然不会把你怎么样,只不过,——”小腿忽然发力,目标直指东陵也胯下二两肉。
东陵也本能地避了一下,这一脚踢在他大腿上,可那个地方肉也嫩,这一觉用尽全力,痛得他差点满地打滚,安珩这才语调不用地把话说完,“——只不过,阉了你就是!”
这话一出,就连洛斐都不自觉的加紧了双腿。
东陵也脸色憋得通红,“靠!你这个死女人!老子要灭了你!——”……
一番热闹的吵闹之后,三个人终于能够坐下来好好说话,或者说,东陵也安珩互不理睬,洛斐在两个人中间充当和事佬。
“……安珩,相信你也看到了,我们现在很需要你的帮助,阿也和东陵甫——也就是他的父亲——一直不对盘,他想置阿也于死地,——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匪夷所思,可事实如此。我听阿也说过,他十二三岁的时候离家出走过一次,那一次,实在徐朗叔叔的帮助下才重新回家的,但那以后,那个人对阿也的态度就很不正常,……”
安珩不耐烦地打断洛斐的话,“就他这样的人,目无尊长欺师灭祖,还不如早点清理门户来的干净!”
东陵也只觉得自己的青筋都冒起来了,“你说什么呢死女人!”被洛斐死死按住,不得动弹。
安珩轻蔑地笑,“我说,像你的这样的人渣,死了是为社会造福,我要是东陵叔叔,收拾了你就是为祖上积德!”
“放手!让我宰了这个死女人!放手阿斐!”东陵也疯了,他看到安珩的轻蔑的笑,就想起那个时候,他无意中到了太阳家园,安珩也是这样,彻底无视他,仿佛连看一眼,都是脏了她的眼!
那个时候的东陵也,在短短的时间里经过了这个世界最残酷的事,他的身体依然稚嫩,而他的心,却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他发现这个世界没有一人可靠,就算亲如父子,也不过如此。
那天,要不是徐朗不放心安珩来接他,无意中看到他,把他呆了回去,恐怕这一辈子,他就会彻底成为孤儿,永远的的在东陵甫的世界里消失。
然而,被徐朗带回去的东陵也再也不是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少主,他被东陵甫关了禁闭,还当着帮派里所有人的面剥夺了继承权,他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这个时候,他遇到了涟若,那样一段黑暗的日子里,若不是涟若的支持,他恐怕就会被东陵甫的无视冷漠给彻底击垮;再后来,他无意中听到了自己生母的消息,而他的生母,很有可能就是被东陵甫藏了起来,……
到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点关于生母的消息,安珩横插一脚,所有的线索,又没了。
洛斐很有耐性地,把前因后果说清楚,“阿也找她找得很辛苦,这一次,好不容易发现阿也的出生证明,出生证明上写着另一个人的名字,只是,这份千辛万苦得到的资料,你忽然入侵,现在完全找不到了。”
“所以呢?你们找我来是为了什么?”安珩只不过是在用东陵也的名义套钱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他的秘密,好奇心之下,打开看了,这才发现东陵也在干什么。东陵也无缘无故发了疯似的跑来想要掐死她,她心里气的很,顺手就黑了,再不能恢复。
洛斐看看东陵也,他还是那个死样子,不肯低头。
洛斐便道,“别误会,我们没想让你恢复这个,既然你有把握毁了,我想你一定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不得不说,洛斐看安珩看得很准,就想他很准确地在安珩最狼狈的时候伸出了手,到现在,安珩都不知道自己对他是怎么一种复杂的感觉。
“——我们只是想要,麻烦你帮个忙。”
安珩从来不用跟徐家有任何关系的网络来作业,她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为所欲为的时候,一般都是用安然提供的地方,现在安然一走,安珩已经很久没有碰过这些了。当洛斐向她发出邀请,只要她帮东陵也一个忙,他和东陵也就会竭力满足安珩的一个愿望,无论是什么。
安珩没有立刻答应,但也没有完全拒绝。东陵也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还把涟若都给甩了,可见这件事对他有多重要,相对的,这件事的风险,也大大地超乎他们的预期。不然东陵也是舍不得把涟若推开的。
果然是还打算把她当棋子一样利用吗?
晚上终于回了家,老夫人已经吃过晚餐了。老夫人从来不会管着安珩,反而放任安珩,只要她觉得这件事可以做,就直接做,并不需要与她汇报。
安珩从来没有让老夫人失望过。除了那件事。
洗漱之后,安珩打开房间的电脑,徐云歌的脸就跳了出来,他的脸色微白,看起来有点憔悴,但精神却挺好。
两个人照例没什么可说的。安珩问了他最近如何,他回道,“不是很顺利,却也没有很超出预想。不过是有点麻烦。”
安珩见他没什么不妥,便不放在心上,反正徐云歌小时候是个天才儿童,大了是个天才少年,到现在,他就是个神,他说没事就一定没事。安珩很心安理得。
日子一天天过,安珩现在已经彻底破罐子破摔了,就算名义上在一起又如何?只要两个人没什么实质性的进一步,一切都是白搭。
至于东陵也和洛斐的话,听起来鲜花锦簇,实际上说白了,就是一张空头支票,他们现在要是有能力,就不会把安珩也扯进来,更不会为了以防万一,把涟若先掰扯开。
徐云歌看时间不早了,便让安珩去睡觉。安珩也不矫情,听话的得很,干脆地关了电脑,徐云歌那边的头像“啪”地灭了,一时间徐云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啧,这丫头真是被他给宠坏了。无奈地笑笑,脸上流露出自己也察觉不到的宠溺,“等我回来吧,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