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愣的看着唐言,唐言也在微笑着看着她,眼睛中,闪耀着一丝,张妍也看不出的神色。

这样的神色……

张妍的心,莫名的停跳一拍,她愣了一下,连忙扭过头去。

也许,只有扭过头,才能够,稍稍缓解一下,突然发烫的脸颊。

“报答?姑娘你还真当真了?我跟你开玩笑的。”听着张妍的话,唐言失笑。

“上次扶你,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若真要计较起来,算是我欠你一次。”唐言走上前一步,冲着张妍晃晃手中的荷包,“这个荷包里的东西,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东西,若是丢失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荷包,正是刚刚从小偷身上掉下来的,此刻的荷包微微打开,露出一抹并不鲜亮的绿色。

唐言看着这片绿色,眼神,温柔了下来。

“我……我并没有帮到什么……”张妍连忙摇手,无功她可不敢受禄。

不为唐言的这个荷包,她也要追这个小偷的。若唐言不出现,今天会在她身上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敢想象。

“即使是举手之劳,但是,对我而言,却是意义非凡。俗话说,大恩不言谢,只是口头的谢意未免过于敷衍。”唐言笑笑,“阿妍,若不嫌弃,可否跟我去我的府邸?”

不是应该自己报答唐言吗?怎么又变成唐言报答自己了?

不过,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

阿妍?

张妍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如果她没有记错,她好像,没有跟唐言说过自己的名字吧?

“这个……那天在万府门口,你不是跟我说过了吗?”唐言脸上的笑容停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

“有吗?”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有的!”唐言认真的点头。

……是……真的有吧?

看着唐言那么认真笃定的神色,张妍顿时对自己的记忆不确定了……

应该是有的,不然,唐言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名字?

不过……为什么,心中,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阿妍,可否答应?无论怎么说,你的脸庞,需要处理一下。”唐言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只是担忧的看着张妍的脸庞。

“好,不过……这次,还是算我欠你一次。我有机会,一定会报答你的!”

张妍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她的脸庞,火辣辣的痛,若不处理一下,怕留下什么伤痕。

至于报答,等她找到姐姐了,双倍N倍的报答唐言好了。

虽然是陌生人,但是不知道为何,对唐言,张妍非常信任。

洗去脸上的灰尘后,张妍吓了一大跳。

不知道那个小偷的手上沾上了什么,张妍的左脸上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血肉模糊的伤口,伤口的边缘,隐隐泛黑。

“我的脸?”张妍看着自己可怕的脸庞,虽然知道应该忍住,可是……

张妍咬牙控制了再控制,还是控制不住泪水的蔓延。

怎么会伤这么重?

她才只有十七岁不到,如果脸上留疤了,以后怎么办?想到这里,张妍的眼睛,又开始泪汪汪了。

“肖云,请谢先生过来。”唐言看着张妍的脸庞,表情凝重了起来。

大约半个时辰后,女子的惨叫在府中响起。

“痛!”

墨绿色的药膏刚刚敷上脸庞,张妍的脸就皱了起来,剧烈的疼痛,让她本来含在眼眶里的眼泪,顿时簌簌而下。

听到张妍呼痛的声音,唐言眼睛深处翻起了波浪,他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坐在眼前的人。

“不要瞪着我,这个药敷上去就是这个效果。”谢迁写着药方,没有抬头,,“你这个伤怎么弄的?怎么会有毒脓在里面?不想变成丑八怪,这点痛要挨着!脸上不要有太大波动表情,不然小心脸上多出几道纹路。”

这点痛?

张妍的手紧紧抓着椅背,手指,深深陷进椅子垫里,手指因为用力,隐隐泛白。

脸上,仿佛有着上千只蚂蚁,在咬着,痛也就算了,主要是还有着让人难以忍受的痒。

这样的罪,张妍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尝试到。

“不要动,你要知道,涂在你脸上的这个,叫做千金膏。你脸上涂的这么一点,抵得上平常人家一年的花销。”

看见张妍痛苦的表情,谢迁脸上一点同情之色都没有,再次开口,还是凉凉的语气。

真的假的?张妍转头看向谢迁。

她的脸颊不能做表情,可是,并不妨碍她的眼眸中,狐疑的神色。

她的狐疑,谢迁接受到了,只是笑笑,啥都没有说,继续低下头写药方。

看着低着头的谢迁,张妍咬住嘴唇。

不知为啥,张妍总是觉得,谢迁……是故意的。

“先生,你是故意的?”

内室中,唐言看着谢迁,虽是疑问,但是,眼神,却是无比的肯定。

谢迁仔细的清洗着双手,一言不答。

“千金膏虽然珍贵,但是却不是第一次用,何时有过这样的功效?先生,我不明白,究竟为何?”

“没有什么为何。”谢迁看着唐言,眼神依然凉凉的,“功效虽然是骗她的,可是千金膏的价值我可没有骗她,用了这么贵的东西,自然要发挥更多的功效。”

“先生!”唐言的声音不禁大了起来。

谢迁擦干净双手,脸色变的郑重起来,他认真整整衣服,对着唐言,恭敬鞠躬。

“先生你……”

“太子殿下出宫私访,一直以唐言作为化名。他人也许不知道何意,但是我和商老,却是知道的。”

“唐,是太子殿下曾经的乳名,而言字,则是太子心中女子的名字,对吗?”

唐言,不……应该是明朝太子朱祐樘,听着谢迁的话,顿时静默不语。

“太子殿下的私事,作为臣子,本不应该过多干涉。但是,自古以来,后宫专房之宠酿出多少祸事。远的不说,就现在安喜宫的那位……因此,臣和商老,都对太子殿下心仪这么多年的女子,非常慎重。”

“如今,臣可以回去告诉商老,不用担心这么多了。这个女子,仁厚、坚韧、善良,有中宫的风采。”

“微臣自作主张,请太子殿下责罚!”语毕,谢迁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