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老头点头说:“是。”
“这挖你师父的坟跟你争气不争气有啥关系?”我奇怪。一般没啥特别的事,后辈晚生是不得去叨扰先人的,这事单老头不会不懂啊。
“我师父的坟内有一样法器,我要取它出来跟那小妖孽拼上一拼,一想到圣人让他白白做了,我这心肝肺都疼啊。”单老头捂着胸口皱巴着脸,一副痛苦的表情。
我问单老头:“那小妖孽厉害吗?”
单老头点头道:“厉害的紧,他身上有一股奇异的力量,你是生人可能感觉不到,那种力量让鬼胆颤心惊到不敢有丝毫反抗。”
我道:“既如此,你有把握用你师父坟内的法器治住他吗?别到时非但治不住,反而将它惹毛楞了,那可就惨了。”
单老头听了我的话,沉默了半分钟,最后没好气道:“我这刚生出点反抗的火焰头,你就给我泼凉水,你小子居心不良啊,别啰嗦了,赶紧带上家伙事儿走。”
话音刚落,单老头转身匆匆的出了门,那样子像是走的稍晚一点儿自个儿都会反悔一样。 我不满的在后面喊:“我实事求是的分析你不接纳就罢了,还说我居心不良了,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啊。”一边喊着,一边跑回屋里拿了把手电,又去墙角找了一把铁锨,一把锄头,扛在肩上跟了上去
。
通过单老头的几句话我听的出,他也没把握用他师父坟内的法器打败小娃娃。但就这么将圣人之位拱手相让,他又很不甘心。
我追上单老头问他,“那是一件什么法器?有啥神通?”
单老头倒背着手,皱着眉头,似乎在想心事,听我问,心不在焉道:“等挖出来你自然就知道了。”
走的时间不长,出了村子,穿过一片树林,在林内一处空地处单老头停了下来,说:“到了。”
我住下,拿着手电四下扫视了一圈,疑惑道:“哪儿呢?”入目之处不见一座坟。
单老头走到空地中间的几块石头处,道:“就在这里。”
我看着随意摆在地上的几块石头,奇怪道:“为何不立坟呢?”一般人死后不犯、不克,都是会平地起坟包的,不起坟包者多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例如当年死无葬身之地的谢连成的父亲。
单老头摇头道:“当初我师父就是这么吩咐的。”说完他叹息了一声,无奈道:“要不是我在此地放了几块石头,这些年,我师父的坟在哪儿我怕是都找不到了啊。”
我又四处看了看,但见这埋骨地选的真不咋地,前不靠水后不靠山,明堂不开阔,左右无遮挡,再看这土,黑漆漆的,手电光的照射下,可见上面还有一层露水……
看到这里,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天挺干燥的,虽说夜里潮湿点儿,但也不至于积成水珠啊。
想着,蹲在地下摸了一把。
这一摸之下我心里咯噔一下,但觉指尖传来了一阵阴寒,我心说:难怪啊,难怪我走近这里时感觉气温较别处低。
我又抓了一把黑土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一股子铁锈味儿。是铁沙。我站起来,再次往四周看去,但见以单老头师父的坟为中心点四周七八米内,竟是寸草不生!
“你师父死后发生了尸变?”我问道单老头。 我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根据种种判断,这里是一处养尸地,此地阴气浓郁,风不入,水不动,无风无水既所谓的死地,而这里的露珠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露水,而是阴煞气太浓而凝聚成的水珠,正因
为这种阴寒之气,导致了四周寸草不生,以至于在这密林中生成了这么一块空地。
至于铁砂则是驱阴克鬼的东西,这里有大量的铁砂,说明有人对此地进行了镇压,单老头的师父埋在这里,故而我猜测,可能是他发生了尸变后被镇压了。
单老头摇头道:“我师父没有发生尸变。这些铁砂是我师父死前命人掺在土中的。” 听了单老头的话,我直接糊涂了,单老头的道术不差,按说师父比徒弟应该更胜一筹,他当初选这儿做自己的坟时,不会看不出这是一块养尸地啊,对,他肯定看出来了,不然他也不会让人葬他的时
候往土里掺铁砂,可既然看出来了, 他为何还要往这鬼地方葬呢?
我将我的疑惑问了出来。
单老头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我师父当年埋在这里实属迫不得已啊,他在此镇压着两具尸体。”
我越听越糊涂,“镇压或是以符,或是以物,以人镇压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尤其还是埋在这种地方镇压,就不怕非但镇不住,再多出一具僵尸来吗?”
单老头摇头道:“事实证明我师父当年的做法是对的,这么些年,此地再无发生异动。” 我不赞同单老头的说法,我道:“面上不动不代表暗地里不动。”说到这里,我指了指地上的露珠道;“你没看见吗?这寒露森森的,说明下面有东西,还凶的很,暂时的不动只是在酝酿,说不上哪天就
会破土而出呢。”
单老头道:“那是你不知道前些年这里什么样,当时每天早上来看,地上寒露多的像昨夜下了一场小雨,这些年好转太多了。
单老头的话听的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寒露成雨,那该是多么厉害的阴煞之气?“这地下镇着何方神圣?”我问道单老头。
单老头说:“你快挖,一边挖我一边跟你说道。”
我说:“挖是好说,就怕挖出来的东西不好对付啊,照目前的形式来看,下面的东西至少也得是个毛僵啊!”
单老头反道:“怎么?你不会连一个毛僵都对付不了吧?我看你本事不差啊。” 单老头这给我奉承的,不挖我都不好意思了,于是我掳了掳袖子,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挥舞着锄头挖了起来,心里盘算着,就算真挖出啥厉害东西来也不打紧,大不了我将它引到许顺家,让它跟小娃
娃互殴,最好能来个两败俱伤。
我这儿干体力活呢,也不能让单老头闲着啊,于是催促他跟我说说这地儿当年都发生了什么。
单老头往地上一坐,目视远方,似乎陷入了回忆,片刻才道:“事情发生在四十多年前,那时候我才二十郎当岁,在村子里跟着师父学本事。”
“而当年在这里,则生长着一棵老槐树,有人说槐树长了几百年了,还有人说长了一千多年了。虽然树龄无定数,但那槐树的粗数搁那儿,需三个成年人合抱才能将其抱的过来。”
“那年,村里不顺当,不是东家失火,就是西家死人,总之跟受了诅咒般频频出事。”
“后来不知谁说,村中接连出事全因那棵大槐树而起,大槐树的“槐”字是由木跟鬼组成,成了精后就会以木勾鬼来作为自己的养料,故而村中才回接二连三的死人,要阻止死人,就得将大槐树伐了。”
“在民间,槐树本就被称为鬼树,大家一想,都觉得有道理,便组织着一起去杀树。” “当时我师父站出来说,老槐树杀不得,杀了将会引起严重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