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妇道:“这是你给我的驱鬼符啊,竟自燃了!”
“啥?驱鬼符烧成这熊样了?”我讶异。 我承认,昨晚给孕妇的那张驱鬼符我是随手画的,其中并没下多大的力气,当时只想着给她一个心理安慰。但即使再不济,挡三五个小鬼还是没问题的,可这符竟烧成灰了,这应该是被厉害的鬼物或者
数量很多的鬼冲撞了,难道孕妇说她房中闹鬼这事是真的? 孕妇继续战战兢兢的说道:“昨晚睡前我把这张符贴在了房门上,刚开始的时候真管用,那些鬼没再出现在我房间内,可惜好景不长,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是一阵杂乱的争吵打斗声传进了我的耳朵,我
依稀觉得那些鬼又进来了,后来我起来一看,门上的符没了,地下有一撮灰,我吓坏了,就跑来找你了,大师,你得帮帮我啊,我怀疑那些鬼想害我的孩子。”
素素也出来了,我与她对视了一眼,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长期被鬼困扰的人,精气神会很差,身上会沾染上阴气,可这孕妇从表面上却看不出一丝不妥,也正是因此,我昨晚才推断她家中没鬼。而孕妇在昨夜我跟素素的一番劝慰下,也终于对腹中的孩子放
了心。
可现在,经过孕妇的描述,以及老太太的所说来看,她腹中的孩子好像真的有问题。
想到这里,我问道:“许家老太太昨晚是不是死了?”
孕妇点头说:“是,要不是老太太死了,大家忙成了一锅粥,无暇管我,我一个人也出不来。”说罢,孕妇奇怪的盯着我们,惊讶道:“你们怎么知道老太太死了?” 我没有接她的话茬,心里想着梦里老太太跟我说过的话,她说她曾试图伤害孩子,却遭到了群鬼的殴打,显然,那些鬼在保护孩子。可孕妇昨晚又说,那些鬼想往她的肚子里钻,那些鬼到底要干什么呢
?孕妇腹中的孩子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难不成它真是人鬼结合生成的鬼胎?这事我又该怎么跟孕妇说呢?
“大师。”
孕妇见我一时无话,叫了我一声,一副失了主意的样子。
我想了想,道:“这样吧,你先回去,等晚上的时候我去你房间看看,若真有鬼,我倒要问问它们纠缠在那里干什么?”
这事我得管,毕竟在梦里我已经答应老太太了,我不能失信于鬼啊。
孕妇道:“可你怎么才能进我的房间呢?孩子已经快出生了,那些事我不想让许顺知道,你要去,拔起萝卜带起泥,被他发现端倪,我还需费劲儿解释。”
我说:“老太太不是死了吗,回头我过去帮忙,正好混进去,实在不行我就爬窗户,你放心吧啊。”
孕妇又跟我合计了一通,这才走了。
她走后,我跟素素准备继续去找单老头。虽然我们很忙,要找阴阳二丹,但单老头找不到我们是不会走的,活要见人,死要见皮。
我们刚出了门口,就见远处驶来了四辆警车。
很快,警车停在了我们身旁,车门一开,下来了十几个警察,还带着四条警犬,说昨夜有人报警,说这户里失踪了人,他们来帮忙寻找。
他们说的报警人显然是许顺,没想到许顺还挺够意思,昨晚就给派出所打电话了。并且警察还来的这么早,连人带犬的,跟我们平头老百姓报警待遇就是不一样。
我跟警察说了一下单老头失踪的经过,又找了件单老头穿过的衣裳让警犬嗅了嗅,之后,大家有去山上找的,有在村里找的,四散分了开来。
我和素素跟在上山的一组人员身后,我认为单老头在山中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以前在电视中看到警犬的聪明、敏锐,觉得有夸大其词的成分,然而事实证明,警犬的嗅觉确实很强大,它带着我们竟一路直奔火山口。
那个入口早被我跟素素堵上了,警察也没想着往下挖,只当单老头在此逗留过,又催促警犬继续走。
警犬似乎有些懵,在这一个地界动嗅西嗅了半天后,才带着我们继续往大山深处走去。
牵着它的那个警察给我们解释道:“失踪人员应该在此地徘徊过一段时间,之后进了山。
我心说,单老头难道就是在这里发现自己身中舌降,不想害人,跑到深山里去了?
警犬带着我们在荒草荆棘中穿行了半天,后来越跑越快,最后竟然挣脱了牵它的警察,飞奔向某处,趴在了地上。
警察面上一喜,激动道:“找到了!”
我一听这话,急忙跑上前去,一看之下我差点儿背过气去,就见那警犬趴在一堆衣服之上,衣服的领口往上,是一张人的面皮,看头发跟那衣服,赫然就是单老头!
“单前辈……”
素素喊了一嗓子,跪在地上大放悲声。
一众警察也傻了眼,说:“这是怎么回事?人怎么变成一张皮了?快,再调派些人手来。”说完,有人掏出手机来要打电话。
我阻止了他们,道:“不用打了,让他入土为安吧。”
警察蹙眉看了我一眼,为这么离奇的死法我不立案调查而感到疑惑。
我没跟他解释,心中很是难过,原本是我跟素素来此寻找解降的法子,最后却牵连了单老头,他是因我们而死的,这让我愧疚万分。
警察虽然疑惑,仗着许顺那层关系,他们也没多问什么,沉默了一通,招呼我们回去。
单老头的人皮是由素素一路哭着抱回来的,单老头身中舌降全因素素而起,她心中的自责更甚于我。
回去后,我打听着去棺材铺买了副棺材,单老头无儿无女,我跟素素将他装棺入殓,为他披麻戴孝,焚香烧纸,跪在棺前为他痛哭,守灵。
这一哭一跪就到了晚上。
孕妇又来了,趴在门口眼巴巴的往里瞅,八成见院中有棺材怕冲撞了肚里的孩子没敢往里进。
我瞥见了她,也没心情理会她,她等了一通见我没说话,忍不住了,“大师,大师……”的吆喝。
我知道她定然是为夜里捉鬼的事而来,可单老头这样,我怎么也得守他一晚,便让孕妇回去,她那事明天再说。
孕妇失望的走了,我跟素素跪了单老头一夜,第二天上午,我们将其葬了。
操办完单老头的事情后,素素在自责、悲痛与疲劳中晕了过去,我也恍恍惚惚的处于了迷糊的状态,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有人将我叫醒。 我想过我会被孕妇叫起来,可没想到叫我的人竟然是许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