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我问道傻小子。
傻小子挣脱了两下,挣脱开素素师叔的手,忽然就哭了,咧着大嘴道:“我娘让我来这里,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你娘为什么让你来这里?”我奇怪的问道。
傻小子摇头说:“不知道。”
“那他是谁?”素素的师叔指着井台的尸体问道。
傻小子吸着大鼻涕道:“那是我哥。”
傻小子的回答没有让我感到惊讶,刚才,在确定他们两个都是肉身的时候,我就想到,他们可能是双胞胎了。
“你哥是怎么死的?”我问道。
“因为他喝了这井里的水。”傻小子回答。
我一阵头疼,感觉跟这孩子说话真费劲儿。我耐着性子又问:“为什么喝了这井水就会死呢?我们也喝了井水,这么久了,不都活的好好的吗?”
傻小子又开始重复,“反正喝了这水都会死,你们就等死吧。”
我特无语的看了众人一眼,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跟这傻小子交流了。
素素比较有耐心,软声细语的好一通问,最后问出,是傻小子的爹妈将他们哥俩带到了这里,让他哥哥喝了这井水后就走了,后来他哥哥跳井死了,剩下他自己,想回家,却走不出去了。
听了这些我才明白,为何傻小子总说喝了井水会死,原来他哥死前喝了这水。
素素说:“这么看来,他哥应该是自己掉到井里淹死的,这孩子的父母也真是的,为什么将他们兄弟二人带到这里来放任不管了呢?这里有一眼深井,小孩子不懂事,很容易发生事故。”
素素的师叔道:“在这个鬼地方,不能用常理去解释孩子父母的行为了,他们这么做肯定是有什么用意的。”
“什么用意呢?”我自语。
井沿上躺着的那具尸体,面容扭曲,表情痛苦,这说明他跳井前是一个大活人。这家父母将一死一活两个孩子带到这里,在死孩子的身上贴上锁魂符,不让其死,却让活的投了井,这简直难以理解。
我们几个为这事讨论了一通,也没讨论出个名堂。那傻小子又爬到了老柳树上,晃荡着脚丫子,满脸期望的望着远方。
我脑中一转,问道:“小孩,你爹妈临走的时候,跟你说什么了吗?”
傻小子认真的点头道:“他们让我别怕,说会来接我。”
我转身对其他人道:“得了,咱先休息会儿吧,等这孩子的父母来接他,咱们跟着一起出去。”
虽然没从傻小子口中问出什么东西,但我确定,这个地方的古怪不是针对我们的,那既然现在出不去,倒不如先歇歇。
素素的师叔往地上一躺,道:“那就先睡一觉,养精蓄锐,赶明直接上大祖山。”
我们几个谁都没讲究,并排着往地上一躺,谁都不说话了。
当初跟吴老道在大荒山的时候,这种天当被地当床的睡觉方式让我很不舒服,不想几个月的东奔西走下来,我已经完全习惯了随处而眠,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一觉我睡的很沉,这跟以往不同,以往我虽可随处而眠,却时刻保持着警醒,而这次,当麒麟兽把我叫醒的时候,我发现不远处有四五个人来了,他们的脚步声很重,边走还边窃窃
私语,我刚才却一点儿都没听见。
那几个来人发现了我们,三四把手电同时照在了我们身上,晃的我眯起了眼睛。
这时,就听一个女声喊道:“小强?你在哪儿?”
“娘!”
傻小子大叫了一声娘。从树上滑下来,扑进了女人的怀了。
我知道,这是傻小子的父母找来了,我也挺高兴,这下终于可以出去了。
这时,一个年约七十的老头走到我们身前,他蹙眉盯着我们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到这里来了?”
素素的师叔站起身来,抱拳道,“我们来寻亲,误入此地,一时走不出去,便在此歇息了一番。”
老头没再说什么,目光却在我们几个身上来回扫视了起来。他虽然老,目光却很犀利,似乎一眼就能洞穿了我们,这让我生出了一种脱光了衣服被他看的不自在感。
好在他看了我们没多久,就听有人惊呼道:“不好了五爷,您快来瞧瞧。”接着,老头的目光从我们身上收回,循着声音走去。
这老头显然就是五爷,他走去了井边,所有的人都围在井台旁,傻小子的娘此时不知为何哭了起来,哭声伤心欲绝,在寂静的夜里回荡出去很远。
我一头雾水的,她哭啥啊?她将孩子关在这鬼地方,不是早该料到这种结果了吗?再者我注意到,她刚来的时候,只叫了一个孩子的名字,这说明她知道小儿子死了啊。
“走,过去瞧瞧。”
五爪金龙说着话就要往前凑,被素素的师叔一把拉住,小声道:“那个五爷不简单,大家都小心点儿。”
五爪金龙不以为意道:“他一个,咱五个,咱还怕他不成?”说罢直接凑了上去。
我们几个对视了一眼,也往前走了几步,想看看这帮人到底搞的什么鬼。
“这尸体是你们捞出来的?”这时,一个面色黢黑,膀大腰圆的中年男人,转过身来瞪着我们问道。
他的语气很冲,眼睛里冒着火,似乎对尸体被从井里捞出来之事很气愤。
五爪金龙也不赶眼神,吊儿郎当道:“是你大爷我捞出来的。”
“你为什么要动这尸体?”
男人一听五爪金龙这话火冒三丈,大吼一声,挥拳头就要往五爪金龙的脸上砸。
不过这一拳他终究没打下去,半道上被那个五爷给截住了,五爷轻而易举的擒住了男人的手腕,沉声道:“干什么呢?都他娘的给我闭嘴!”
五爷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对那些人非常有震慑力,他话一出口,不仅男人软了下来,女人抽抽搭搭的,不敢再哭出声了。
这时,旁边另一个男人指着尸体道:“五爷,你看这~这不到时辰就……”
“咳……”
五爷轻咳了一声,打断了男人的话, 似乎后面的内容不想让我们听到。
他越是这般,我越是好奇,什么不到时辰?难道他们在施什么邪法儿,尸体必须要在井中泡上一定是时辰?我绞尽脑汁的想,也没想出有类似的邪术。 这会儿,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静静的看着五爷,五爷则蹲在地上检查起了尸体,一会儿翻翻眼睛,一会儿又捏开嘴巴,最后又拿手在尸体的身上摸索了一通,这才站起来拍拍手,道:“无妨,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