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下去吧。”钟明巍简直都看不下去,对庞毅挥了挥手。

“是!属下告退!”庞毅简直是如闻大赦,赶紧地爬起来就往外头冲,一边小跑,还一边在心里抱怨,他就说吧,这样大的手笔,怎么能不提前跟夫人商量一下呢?偏生那天晚上,钟明巍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夫人最是三从四德,他说一夫人从来都不敢说二!

哼!

就知道他们家爷是个打肿脸充胖子的!

……

书房。

庞毅走后,房中就剩下钟明巍和美芽两人,美芽一直默不作声地就那么坐在软榻上,钟明巍也没出声,轻手轻脚地从书案后走出来,也坐在了软榻上,可他却是如坐针毡,时不时拿眼偷偷摸摸瞄一眼美芽,然后又偷偷摸摸地朝人家那里挪一挪,等钟明巍总算是挪到了美芽的身边,他伸手握住了姑娘白津津的手,一边轻轻地捏着,一边小声道:“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当时候事情挺紧急的,四皇子遇刺一案,明摆摆的御林军有关系,御林军那边的突破口又在飞花楼那边,要是咱们不先下手为强的话,要是那飞花楼被其他人抢先一步给买下了,又或者是给毁了的,怕是这案子就查不下去了,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掏银子把飞花楼给买了下来……”

“四十万两,是不少,可是仔细想想,这钱花的也挺值啊,”半晌不见美芽开口,钟明巍又硬着头皮道,“我让庞毅去飞花楼那边摸了底了,飞花楼那边一年少说就能赚七八千两银子呢,所以也就五六年的功夫咱们就能、就能把本给收回来了,”美芽还是不说话,钟明巍就又继续搜肠刮肚地继续絮絮叨叨着,“应该用不了五六年,那一楼不是饭馆吗?他们家从前饭馆的生意不好,等以后得了空,咱们从宁古塔那边请几个大师傅过来,专门做东北的饭食,一准儿生意红火,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什么时候想吃酸菜馅儿饺子了,还有锅包肉啊,咱们到那儿就直接吃现成的,用不着你以后再这么费劲巴巴地窝在厨房里头劳累了。”

“说完了?”待钟明巍停住话头,美芽侧过脸不咸不淡地看着他。

钟明巍忙不迭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嗯嗯嗯,等候夫人训话。”

“我没什么好训你的,就是觉得咱们都挺有意思的,”美芽抿了抿唇笑了,一边晃着脚一边慢悠悠地道,“我背着你用银子,你也背着我用银子,真挺好笑的。”

“你背着我用过银子?”钟明巍一脸诧异,可是打量着美芽的表情,又觉得她不像是在撒谎,当下又是好奇又是不解,“你什么时候用的银子我怎么都不知道?还有,你……你背着我做什么?”

是啊,美芽为什么要背着他用银子呢?

又有什么好背着他的呢?

钟明巍从来没有想到这些,这时候忽然听美芽冷不丁地说起,心里难免就不大自在了,自然不是因为心疼银子,而是美芽会背着他用银子这件事本身,至于美芽为什么会背着他,怕是又什么难言之隐,可是他和美芽这一路走来,什么没有经历过?美芽又有什么是不能和他说的呢?

“马志明第一次来宁古塔的时候,我托他给段大人家送去一千两银子,我让他悄默声地送,所以段大人不会联想到是咱们送的银子,你也一直没察觉到,”美芽缓声道,她咬了咬唇,似是不愿意细说,可是到底,她还是又说了,“我一直觉得有愧于段小姐,段小姐悬梁自尽的那一晚,我就睡在她隔壁的客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