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收着吧,都是自家人。”钟明巍也跟美芽道。
“哦,那我去给收起来。”美芽点点头,当下就忙得拿着那厚厚的一叠纸进了寝房。
“明巍,这丫头不错,可得好好儿对人家,”丁允文看了看美芽的背影,一边又扭过头来看着钟明巍,一脸的欲言又止,“你……”
“怎么了?”钟明巍顿时一脸严肃,忙得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又站起了身,“还请先生赐教。”
“没什么要赐教的,”丁允文伸手拉着钟明巍又坐了回去,顿了顿,这才有些尴尬地道,“我瞧着那丫头的年纪似是和你相差不少。”
钟明巍一怔,随即也觉得有些尴尬了,他抿了口茶,然后有点儿不自在地点点头:“是,我……我年长她十六岁。”
饶是瞧出来这两人是有年龄差的,可是冷不丁听到竟差了十六岁,丁允文还是吃惊不小,他一边放下手里的茶杯,一边打量着钟明巍的脸,然后默默道:“从前倒是没看出来你竟还是个有本事的。”
钟明巍:“……”
“是啊,我也觉得他是个有本事的,”顾长林挑着眉,笑得很坏,“我头一次瞧见丫头的时候,可是真没把她当夫人,还道他们是爷俩儿呢。”
钟明巍:“……顾先生,你这就有点儿过分了啊。”
钟明巍一向最忌讳人人拿他和美芽的年纪说事儿了。
“哈哈!”下一秒,顾长林仰头大笑。
“什么事儿啊?顾先生这么高兴。”美芽含笑问,一边又坐了回去。
“没什么,别去理他,”钟明巍忙道,一边又赶紧地岔开了话题,“对了先生,你这两年都去了哪儿?”
“我去了趟漠北,又去了趟南疆,做了点儿事儿,”丁允文沉声道,一边看向钟明巍,仍旧是一脸的和善,“明巍,我知道你现在只想过安生日子,你要是不想听,我就不和你说,就当这一趟我没来过,往后我再做什么事儿也都与你无关。”
一时间,房中静的出奇,一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钟明巍的身上,钟明巍低着头看着火炉里头跳动的火苗,半晌他抬起头看向了丁允文:“先生,您讲。”
美芽暗暗舒了口气,一直紧握的双拳这时候也默默地松开了,自平西王回京以来,京师出了那么多的大事儿,连带着宁古塔都不安生,钟明巍平日里也不会表现出什么来,只是晚上却总睡得不是那么安稳,尤其是前些时日,马志明亲自过来一趟,说了些子平西王和万岁爷的一些过往之后,钟明巍睡得就更不安生了,美芽知道他心里不踏实,其实她也是啊,她也想知道平西王为什么这般照顾明巍,又到底和御林军有什么关系,她和钟明巍倒不是关心京师又有什么风起云涌,他们就只是关心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说白了,就是想知道他们和京师和平西王到底有什么关系,搞清楚了,以后再出什么事儿了,他们也能提前防范着,如今丁允文来了,美芽自是盼着丁允文能给他们解惑的。
“明巍,当年万岁爷一纸废黜,你从堂堂东宫太子一夜之间变成了个平头百姓,纵使我和太后都为你求情,万岁爷却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可见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了,”丁允文道,想起当时的情景,忍不住就是一声叹息,“我就实在不明白了,你到底犯了什么了不得错,竟让万岁爷对你如此厌恶、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太傅怎么不明白?从小到大,父皇可曾多看过我一眼?又可曾对我笑过一下?”钟明巍讥诮地摇摇头,“打我一落生,就要了母后的命,他这辈子怕是都恨毒了我的,我没在宗人府丧命已经是父皇恩典了。”
“可是明巍,若真是万岁爷对真贤皇后,情深似海,不是更该好好儿疼爱你这个真贤皇后留下的唯一骨血吗?”丁允文道。
“太傅,有件事儿我一直想当面问一问您,”沉默半晌,钟明巍抬头看向丁允文,“我听闻平西王年少之时和母后曾有婚约,可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