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钟明巍由着那双调皮的手糟蹋自己的脸,他有点儿紧张又有点儿期待地看着他家的小姑娘,“丫头,你又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那双调皮的手蓦地一顿,原本得意娇俏的一张脸也顿住了,不过是稍稍一怔,阿丑随即又笑了:“钟明巍,我不想告诉你。”

“为什么?”钟明巍明显显地不满意,“我都告诉你了,你却不愿意告诉我,这未免也太有失公允了!”

阿丑看着他一脸孩子气的不满,狡黠地笑了,一边环住了他的脖子,凑到钟明巍的耳朵边,轻轻道:“就不告诉你!”

嘉盛三十二年十一月初五

京师。

二皇子府。

二皇子钟明峨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殿下,到了。”轿子在门前停在,贴身侍卫廖崇武忙得过去撩开了门帘子。

钟明峨在轿子里头又坐了坐,这才疲乏地出了轿子,廖崇武瞧着他脸色难看,忙得就过去扶着。

钟明峨这程子的日子不好过,一则是三皇子钟明峥的府上传出喜讯,他这个大婚七年却一直膝下无处的二皇子,难免脸上无光,淑妃因为此事,这些年没少给他脸子看,他心里有愧,多少苦闷都得憋在心里,这程子比从前有瘦削了一些,也没什么精神头的。

二则是朝政之事,也不省心,自年初钟明巍被废以后,朝堂沉寂了大半年,到这时候不知怎么的,忽然朝堂上就多了立储的呼声,而且他这个向来并不高调的二皇子的呼声还甚高,他日日站在朝堂上,他一边听着一个个臣子为自己慷慨陈词,一边看着父皇钟之衡的脸色,别提有多心惊肉跳了,他的外祖父崔佑安如今乃是吏部尚书,崔氏一门自是比从前水涨船高了,可见是成了旁人的眼中钉,今儿,钟之衡召他入御书房用了一次午膳,从头到尾没有提过一次崔佑安,更加没有提立储之事,但是一顿饭下来,他浑身都湿透了。

“殿下,您去前院歇着还是去后院?”廖崇武扶着他入了府门,一边小声询问。

“前院。”钟明峨道,实在太累了,他半边身子都靠在廖崇武的身上,钟明峨本来就不矮,可是架不住廖崇武人高马大,这时候廖崇武小心翼翼地扶着钟明峨,猛地一看,倒似是廖崇武把钟明峨给圈在怀里似的。

廖崇武有些为难地道:“可是殿下,淑妃娘娘前几日才吩咐过,让您多去后院……”

钟明峨摇了摇头截断了廖崇武的话头:“以后再说,今儿实在是太乏了。”

“是,”廖崇武应声道,一边扶着他朝前院书房走去,穿过曲曲折折的回廊,廖崇武扶着钟明峨来到了书房门前,甫一瞧见门口站着的人,廖崇武就是一怔,然后低头小声跟钟明峨禀报道,“殿下,皇子妃来了……”

钟明峨自十八岁成年开府之后,除了大婚那阵子之外,他几乎是长年都住在前院,上一次去后院,还是二皇子妃邹氏上半年抱病的之时,他不过也是陪着邹氏吃了顿饭,然后就又回了前院,邹氏向来是个安分的,轻易连后院都不出,他又不进后院,所以说起来,他都已经有五个多月没见过邹氏了,所以这冷不丁地在前院瞧见了邹氏,钟明峨不由得蹙了蹙眉。

“你怎么来了?”钟明峨皱着眉看着立在书房门口的邹氏。

“妾身有事要当面禀报殿下,”邹氏上前两步,行至钟明峨面前,盈盈下拜,一边瞧着钟明峨不大好看的脸色,一边忙得解释道,“母妃今儿招妾身入宫叙话。”

钟明峨的脸兀自沉着,一边站直了身子,对邹氏点点头:“进来吧。”

“是,”邹氏应声道,等钟明峨进了书房,她才起身,没有着急跟着进去,反倒侧脸看着廖崇武,“廖侍卫就在外头候着吧。”

“是,属下遵命。”廖崇武忙得躬身道。

邹氏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廖崇武,这才扭身进了书房,然后“啪嗒”就把门给关上了。

廖崇武对着那扇紧闭的房门,顿了顿,然后转身去了小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