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兄弟两个联手来整垮了徐氏一门!你们!”太后蓦地站起了身,她手指颤颤指向了钟之衡,一张脸因为愤怒和震惊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了,哪里还用平日半点的雍容华贵?

“不错,的确是朕和老七联手整垮了徐氏一门,”钟之衡讥诮地勾了勾唇,顺手端过太后面前的茶杯,慢条斯理地送到嘴边抿了一口,一边放下茶杯,又继续对着太后道,“母后,你该知道老七为什么这么恨你们徐氏一门吧?还有母后,你说老七都会用那些恶毒的手段去整徐成锦呢?”

言毕,钟之衡也不再停留,起身就朝外走,然后他就听到身后发出一声“噗通”,他停下了脚,转身朝后看去,就瞧着太后已经跪倒在地。

“衡儿,求求你……求求你,成锦的确罪该万死,可是他的孩子却是无辜的,他们才多点儿啊,还都是孩子,”太后一脸哀求地看着钟之衡,昏黄的眸子里都是哀求和可怜,“衡儿,母后……母后求你了,求你给徐家留个后……”

“母后若是不提,要不然朕还真忘了徐氏一门还有六个小崽子呢,”钟之衡居高临下地看着太后,微微地扬了扬眉,“多谢母后提醒。”

“皇上!皇上!”

太后在后头撕心裂肺地尖叫着,可是钟之衡却置若罔闻,大步出了正殿,一边沉着脸吩咐赵如海道:“太后旧疾复发,需要静养,从今日起,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许擅自出入慈宁宫。”

“是,奴才遵命。”赵如海忙得躬身答应。

……

宗人府。

钟之龄来到宗人府的时候天儿还早,带着秋日微微的寒意,他站在宗人府门前,眯着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匾额上肃穆规整的三个大字,半天都没有挪动脚。

“王爷,”孟坦跟着他站了半天,瞧着他一直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着,到底还是上前提醒了一句,“咱们该进去了。”

钟之龄没说话,也没动,就这么又站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那个时候,明巍在宗人府里都受的什么刑?”

“这个……”孟坦有些迟疑,四下里看了看,然后凑到钟之龄的耳畔小声道,“废太子自被打入宗人府之后,就由锦衣卫全权看管,自然行刑也是由锦衣卫来的。”

“所以皇上从始至终都知道。”钟之龄沉声道。

“是,事关重大,锦衣卫自然不可能擅自对废太子动刑,必定是得了万岁爷的旨意,这才会下这么重的手,”孟坦点点头,他看着钟之龄的神色,知道他心里头不是个滋味儿,他有心想找几句好听的来安慰钟之龄,但是左右都找不到,所以就那么沉默地站着,半晌,他才轻声道,“王爷,戴景峰已经死了,当初他用在废太子的身上的刑,临死前,他都加倍地尝到了,也算是被废太子报仇了,您就别难受了。”

“不够,这还哪儿到哪儿啊?”钟之龄缓声道,一边摆摆手,一边缓步朝前走,“从前他受过的罪,我都会给他加倍讨回来,他曾经想得到的,我就是拼了命也要给他夺到手,那些伤害过他的人,我会让他们都跪在他面前叩头求饶。”

“王爷,您已经正在一一实现了。”孟坦道,一边上前为钟之龄推开了厚重的房门。

“公主那边怎么讲?”钟之龄跨过那高高的门槛儿,忽然转头去问孟坦,“旁的都罢了,如今我可就等着公主那边传来的好消息了。”

“回王爷的话,公主回话,说是还需要些时日,必定都失传那么些年了,”孟坦道,瞧着钟之龄的面色不佳,孟坦又忙得补上一句,“不过公主也说了,她若是没有把握,当初就不会答应帮王爷这个忙,所以还请王爷稍安勿躁。”

“我知道,她向来是个办事妥帖的,”钟之龄含笑点点头,一边朝前走着,一边又吩咐孟坦道,“送几坛子桂花酒给她,她最好这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