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瞎说了,我去去就回。”庞毅的脸有些僵,又有些不自在地抿抿唇,然后没再说什么,转身就出了雅间。

“看来还真是有情况啊。”顾长林眯着眼盯着庞毅微红的耳朵,不由得笑着摇摇头。

“客官,您的菜来了,”庞毅才出去,小二就端上了酒菜,把六盘子的菜并一壶酒放在桌子上,一边含笑跟顾长林介绍壶里的酒,“客官,您点的两斤鹿茸酒,怕您喝不完,先给您上一斤,您先喝着,不够您再叫啊!”

“鹿茸酒?”顾长林的脸登时就黑了,一边忙得打开了酒壶盖儿闻了闻,登时就眉头大皱,瞪着那店小二,“谁让你上的鹿茸酒?不是烧刀子吗?”

“老先生,刚才那位先生是您儿子吧?”店小二忙得笑着解释道,“贵公子亲口说的,您老人家前不久才伤了脑子,这时候还没好利索呢,是断断不能再喝烈酒,烧刀子自然是不行的,这鹿茸酒可是能滋补身子的,您……”

“这臭小子,还真记仇!”顾长林咬牙切齿地道,一边又看向店小二,“我要喝烧刀子,把这酒给我撤了。”

“可是老先生,贵公子走的时候交代了,说是他只付鹿茸酒的钱,”店小二一脸的为难,一边又忙得满脸堆笑地跟顾长林道,“老先生啊,您家公子也是孝顺您,为了您身子好,说真的像您这样的老先生,本来就不适合喝烧刀子那样的烈酒,再就是您还伤了脑子……”

“出去!出去!出去!”不等店小二说完,顾长林已经黑着脸轰人了。

“是,有事儿您知会一声就成哈!”店小二忙得躬身退下了。

顾长林对着面前的一桌子酒菜,脸黑得跟锅底似的,就那么僵着坐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抓起了酒壶,倒了一杯,然后看着那杯中橙黄的酒液,蹙了蹙眉,然后一饮而尽。

“什么玩意!”顾长林对着空杯子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一边咬牙切齿道,“这个坏心眼儿的臭小子!”

……

他村客栈。

庞毅拎着一包袱的核桃进了客栈。

“客官,您来了,”店小二瞧着庞毅进来,赶紧热情地迎了上了,倒不是因为庞毅出手阔绰,一直包着客栈里最好的上房,而是这店小二打心底佩服庞毅,店小二一脸敬佩地迎到庞毅面前,“壮士啊,您可真是不得了,一出手就解决了咱们宁古塔的大祸害,您可不知道那姜家八虎是怎么祸害咱们乡里的!壮士,您了不起!小的佩服!佩服!”

姜家八虎开得店就在他村客栈的斜对面,平日里没少在他村客栈白吃白住的,他村客栈从掌柜的到小二莫不是赔笑赔钱的,就这样,每月还得朝姜家八虎店里送几两银子,这才能买太平,成日提心吊胆的,日子都要过不下去,都打算举家迁到外乡是讨生活了,没想到冷不得来了这么一个英雄好汉,一出手就把姜家八虎给打成了残疾,还被送进了知府大牢里头,所以他村客栈的店小二能不感激庞毅吗?

“用不着,用不着,”庞毅看着那店小二又是作揖又是行礼的,忙得上前扶了那店小二起来,一边随口问,“上房里的那位小姐,最近饮食怎么了?可还一味儿挑食吗?”

“您说那天和您一起去姜家成衣店的那位姑娘吧?”店小二顿时两眼放光看着庞毅,“壮士,您和那位姑娘真的不是夫妻两口子?我怎么瞅着那位姑娘对您是一片真心来着?那天啊,我可看的真真儿的,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啊,那位姑娘怕是就能直接抹脖儿随您去了,啧啧啧,真真是忠贞烈妇啊,不光是我,我们这条街上的人可都瞧……”

“哪儿那么多废话啊!”庞毅蓦地冷着脸截断了那店小二的话头,当下也不在耽搁,径直提着核桃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