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宁古塔可不是别的地方,这么重要的地方咱们御林军可断断丢不得,这宁古塔里头的人,哪一个不是一等一要紧的呢?”孔闻捷也不住地点头道,一边又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跟孔闻敏道,“哥,这事儿还得赶紧通知京师,必须先锦衣卫一步禀到至御前才行,如若不然,要是那戴景峰先开了口,怕是于咱们不利。”
“不错,戴景峰可是万岁爷面前一等一的红人儿了,断断不能由着他一再蒙蔽万岁,”孔闻敏点点头,顿了顿,一边忽然又道,“废太子的那个属下,是个什么来历?”
“现在还不清楚,不过人现在应该到知府衙门了,必定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又是当街发生的,”孔闻捷道,一边又忽然道,“哥,你说知府大人会怎么处置此事?”
孔闻敏没有回答,他轻轻地摩挲着茶碗,半天才轻声道:“知府大人的脾气我摸不透,虽然临行前,马统领言明方大人是可以信任的,可是我心里却总有些嘀咕,方大人似乎哪里有些不大对,好像有些东西故意隐瞒咱们,也不知道……”
“孔侍卫!”忽然外头传来了衙役的声音。
孔闻敏蓦地噤声,然后和孔闻捷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站了起来,一早行至门前。
“什么事儿?”孔闻敏沉声问。
“方大人请您两位去花厅,说是有要事相商。”衙役躬身道。
“是花厅?”孔闻捷蹙着眉道,有些不可思议,“不是衙门大堂?”
衙门忙得回道:“是,正是花厅,两位快请吧,方大人正等着你们了。“
“知道了。”孔闻敏点点头,当下和孔闻捷一道朝花厅赶去,只是这一路上心里嘀咕不停,这么大的案子,方左棠不在衙门大堂审理,竟然安排在了花厅,明显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节奏,委实怪异,他们两兄弟来宁古塔时间也不算短了,可从来不知道方左棠和废太子有什么深交,自然更加不该有废太子属下网开一面的举动,到底废太子如今可是个烫手山芋,谁愿意主动沾染呢?
方左棠乃是从四品宁古塔知府大人。
左右想不通,两人也不再多想,一抬头就到了花厅,孔闻敏和孔闻捷当下一道进了花厅。
“闻敏闻捷快过来!”方左棠瞧见两人进来,忙得招了招手。
“是,”孔闻敏和孔闻捷进来,花厅里头只有方左棠和一位莫约三十的青年男子,再无旁人,这时候两人正坐在桌前品茶,孔闻敏和孔闻捷行至桌前,像方左棠躬身行礼道,“末将见过方大人。”
“这位是京师来的庞将军,”方左棠向两人介绍身边的青年男子,“别开庞将军年纪轻轻,已经官至正五品步军尉了。”
“见过庞将军。”孔闻敏和孔闻捷又对那人抱拳。
孔闻捷曾经远远瞧见过庞毅,可是孔闻敏没有见过他,可是却也已经猜到了这人的身份,他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青年男子,他是练家子,自是一眼能瞧出面前这人也是个练家子,单单瞧着他那张不动声的脸,便觉得他应该是位驰骋沙场的大英雄。
“两位兄弟客气了,我已经去信回京师请旨辞官了,现在不过只是一届庶人,哪里受得起两位兄弟的礼?”庞毅忙得起身,扶了两人起来,然后三人前后落座。
“庞将军刚才是说已经请旨辞官了?”方左棠显然也是刚知道,一脸诧异看向庞毅,“庞将军年轻有为,不过三十岁就已经位列正五品,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一番大事业,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放弃前程了呢?”
“方大人过誉了,”庞毅含笑道,顿了顿,一边沉声道,“在下出自东宫,乃是废太子曾经的贴身侍卫,如今废太子倒台,在下哪里又什么前程可言?更何况,如今主子抱病卧床,在下也实在无心功名,只求能时时伺候在主子左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