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郎中?”孔闻敏蓦地皱了皱眉,一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边看着孔闻捷道,“你可知道废太子是生的什么病吗?”
“这个我还不清楚,不过瞧着那属下的架势,是非得请陆郎中上山来着,那废太子怕是病得不轻呐,”孔闻捷沉声道,一边又叹了口气,“就废太子那样的身子骨,得病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再加上现在又是隆冬,一个不留神可不就得一场大病吗?”
“不行,这事儿得赶紧禀告上头,”孔闻敏道,面色不大好看,“若是废太子有个三长两短,这宁古塔怕是又不安生了,这事儿得先禀报统领知道。”
“是,我也是这样想的,”孔闻捷点点头道,“要不然我即日启程,回京师一趟?”
“不行,你太扎眼了,哪儿都不能去,就好好儿在宁古塔待着,”孔闻敏一口否定,顿了顿,他蓦地眼前一亮,“知府大人每个月都要朝京师送一次奏报不是吗?”
“是啊!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孔闻捷蓦地一拍大腿,“我这就去办!”
……
嘉盛三十三年正月十二
集贤书屋。
阿丑起了个大早,其实她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是陈清玄却觉得她的身子太过孱弱了,且又体寒得厉害,再加上钟明巍的嘱咐,所以就趁机想着多给她补补身子,可是阿丑着急啊,她都已经七八天没回家了,实在担心钟明巍担心得不行,可是陈清玄又口口声声说着她伤寒并未痊愈,回去必定要传染了钟明巍,所以阿丑就只能忍着了,不过这两天阿丑总是起得很早。
这两天,庞毅不在家,陈清玄白天总会上山陪着钟明巍,阿丑就赶着早起给陈清玄和陈奶奶做饭,她在人家住了那么多天,心里自然过意不去,所以但凡是力所能及的,她就都会抢着做。
“怎么又做了这么一桌子的菜?”陈清玄甫一进了外堂,就瞧着饭桌上满满当当地摆了四菜一汤,还有一笼屉的大馅儿包子,这时候正冒着热气呢,陈清玄瞧着这一桌子的饭菜,自是食指大动,当下坐到桌前,一边不住口地夸阿丑,“丫头,你这手艺,城里的大师傅也是赶不上啊。”
“哪儿有啊?陈先生你就打趣我,”阿丑有点儿不好意地道,一边坐到了陈清玄的旁边,或许是担心自己会传染了陈清玄,她又朝外面挪了挪,这才给自己盛了一碗汤端在手里,一边又问陈清玄,“对了陈先生,陈奶奶元宵节能赶回来吗?”
陈奶奶昨天回屯子去了,说是亲戚家办喜事儿,她回去帮忙。
“差不多吧,她在家一般都住不久,”陈清玄一边喝着热乎乎的胡辣汤,一边含笑跟阿丑道,“不过这一次回来,又有得她唠叨了,这一次是远方表弟家添丁呢,她怕都要眼热起了。”
“是吧,陈奶奶现在就盼着你娶妻生子了,”阿丑这些天成天听陈奶奶唠叨这个,自然知道陈奶奶对于重孙子是多么热切,当下跟陈清玄道,“也不怪陈奶奶心切,你表弟都当爹了,你这个表兄却连媳妇儿都没娶,陈奶奶能不着急吗?”
“那也没办法啊,总不能随便找个女人就成亲了,到底是要过一辈子的,我不想委屈自己,自然也不想耽误旁人。”陈清玄叹了口气道,从前他把阿丑当没长大的小妹妹看,所以也不会和她说这些,可是现在既是知道阿丑已经嫁人了,他在阿丑面前也就愿意说说这些成年人的烦心事儿了。
阿丑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旁的都能将就,这事儿却最不能将就了。”
陈清玄闻言,稍稍抬头往阿丑这边看了一眼,阿丑低着头正喝汤,这样侧着脸,倒是看不见脖颈上面暗红的伤疤,阿丑的侧脸其实很漂亮,应该是这几日得了阿胶、燕窝的滋补,阿丑的气色比从前也好了不少,热气缭绕里,越发显得唇红齿白,娇俏又明媚,陈清玄不由得就看得有些痴了,他一直不觉得阿丑难看,可是却也从来没用男人的目光审视过阿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