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淮此时敲了敲内间的雕花木门,施施然走进来,眼神瞟了一眼站在窗户边生气的屈门寒,这边立即向刘洢璕福了福身子,“皇后娘娘,太医们都说皇上他……不大好了,他们想把皇上移去朝前殿,您看?”
“移去朝前殿?可以啊!”刘洢璕拉着燕绿大大咧咧的往楚邵明的床上一坐,“不过楚曜可没事,你们别太大惊小怪。最多后天,他就能醒了。我要你叫太医,是想给饶鱼山宗主看看的,不过……他似乎不需要了!”刘洢璕边说边朝屈门寒挑眉毛。
屈门寒仍然气鼓鼓的,不理会刘洢璕。
“哦……是。明渠也已经到了。那我跟他就去给皇上移驾了!”紫淮诺诺的答应着,缓缓向外间走去,临要出门,又转过脸来,朝屈门寒说:“宗主,您的脸色不好,不如先让太医……”
“你放心!我无事!而且我饶鱼山一向不喜欢和朝廷的任何人或者任何事沾边。”屈门寒冷冷的打断了紫淮的话,正眼都没瞧她一下。
紫淮顿觉心凉如雪,头上更像是顶了一尊衰神,只得默默的出去了。
紫淮前脚刚走,七农后脚就迈了进来。
“宗主,外头这是怎么了?楚曜他又受伤了?”七农进来便站到了屈门寒身边。
“嗯,他总是受伤,引得别人总是关心他。不像我,铁打的一样,所以,我不喊痛,别人就以为我不痛。”屈门寒冷着双眼,缓缓说。
七农看出屈门寒的脸色不好,便缓缓的伸出手去给他看了看脉象,“宗主,你的内力呢?”七农惊讶了好一会儿,赶紧从随身佩戴的花色腰包里掏出一个圆圆的金瓶,从里头倒出一颗白色的丹丸递给他。
屈门寒一口吞了下去,朝七农使了个眼色,“你赶紧去看看楚邵明,燕果咱们带来了。用什么法子救她,你去弄吧!”
“好。要救公主其实不难,有一种古法,其余的草药我都已经配齐了,只差燕果了,不知燕果在?”七农矮顿的身子,一步一步走到屋子中央,看了看屈门寒又看了看刘洢璕。
“我就是燕果!”燕绿从床上跳下,“你看要我做什么?”
七农从没见过这样漂亮的女孩子,红着脸低着头,“姑娘,这可开不得玩笑啊!只听说过燕果可以幻化成各种果子,没听说过还能幻化成人形的。你若真是,那你就是妖啊!”
“你!”燕绿气得差点没一口咬死七农。
“好了!七农!她就是燕果没错,她也不是妖。你赶紧配药吧。”刘洢璕有些急躁,她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她感觉到天枢镜躺在她的怀里嘲笑她。
“是!若是果子,不说整颗,也必须是带皮带肉带核的。那姑娘……”
“我叫燕绿!”
“是的,燕绿姑娘的话……应该是也要带皮带肉带血带骨,方才有用。”
七农老实巴交的诺诺的说着,燕绿则是吓得扑到了刘洢璕的怀里,簌簌的哭泣起来,“听见没?要我的肉我的皮啊!要我的血我的骨啊!”
“燕绿,你也看到了公主的样子,相信你也不忍心。不过我也不逼迫你,自己考虑吧。”刘洢璕轻轻摸着燕绿的背,仍然耐心的跟她说着话。
燕绿趴在刘洢璕的腿上,已是哭得稀里哗啦。
“燕绿,不如就将小脚趾截了一小段就是了,不过是痛一下,什么也不妨碍的。”屈门寒走过来,摸了摸燕绿的头。
“你说的倒轻巧!又不是你的小脚趾!”燕绿生气的扭过脸来,满脸的眼泪鼻涕。
屈门寒微微低头,“行,你截小脚趾,我作陪!我也截一段就是了!”
刘洢璕感激又不解的看向屈门寒,抬着眉毛,目光似是在询问他“为何要这样说”。
屈门寒微微摇头。他心里其实是看出了刘洢璕的心急,不想她更加担心而已。
“傻姑子,若是我为了救你,甘愿舍弃性命,你会记得我吗?”屈门寒默默的看着刘洢璕。
刘洢璕更加疑惑了,不知道屈门寒为何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她微微瞪着眼睛,摇着头,“我为什么要记得你?所以你可千万别。”
燕绿此时突然抬起一直埋在刘洢璕腿上的头,“屈门寒,你的意思是说,你为了她可以豁出性命,我却连一个小指都舍不得吗?”
屈门寒憋不住脸上的笑。
刘洢璕也忽然裂来了一抹笑容,原来屈门寒这话是这个意思,是要激将小燕绿啊!
七农在一旁暗自抹汗,他也被宗主刚才的言语吓了个半死。
燕绿站起身来,眼神坚定,“拿刀来吧!”
屈门寒忽然恢复了他的邪魅样子,软糯着身子绕到燕绿的身前,嘻嘻笑道:“哎哟!小燕绿娃娃!要不,哥哥帮你吧……”
话音未落就被燕绿一记鸡屎拳头,打得他的眼睛都爆了灯。
“你……个……傻……”屈门寒回过神来,还没等话说出口,就看见燕绿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精钢小刀,说时迟那时快,“唰”的一下,便挥刀朝自己的脚砍过去。
一切都太快了!等大家都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只看见地上一截有红有白的肉嫩嫩的小脚趾,上面小小的指甲盖还显得那样的柔嫩。
“燕绿!”刘洢璕关心又怜惜的喊了她一声。
“小果子!你也……”屈门寒走过去轻轻扶着她。
七农连忙手忙脚乱的一边给燕绿的脚敷上药粉,一边将那截小脚趾用一张晒干的荷叶包起来。
刘洢璕从床上缓慢的移动过来,蹲下身子,替燕绿轻轻的包扎着。
“那么我先去炼药了!”七农拿了东西,便脚不沾地的离开了。
七农一离开,燕绿的眼泪便像溃堤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了。
“怎么了?很痛?”刘洢璕关心的问,起身轻轻抱着她。
燕绿听到她这样问哭得更加厉害了,“不是痛!本来……可以不哭的……但是你们一关心我……我就忍不住了……呜呜呜……我就忍不住要哭了……”
刘洢璕和屈门寒听了,都相视一笑。
常云殿里虽是荡漾着响亮的哭声,但是整个的气氛却是欢欣活泼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