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房开文一家出狱了吗?”批了手上最后一道奏折,钟明巍忽然抬头看向了坐在对面、临时搬进来的桌前的陈清玄,“今儿早朝怎么不见他来上朝?”
“启禀爷,昨儿晚上大孔侍卫便就去大牢,接了小房大人一家回府去了,”陈清玄忙得放下了手上的毛笔,起身跟钟明巍道,“只是小房大人在大狱里头待久了,染上了咳疾,得休养一阵子,所以最近半月怕是都上不了早朝了。”
“吩咐太医院派太医去给房大人诊病,再去库房里头挑一些好的补药送去房府,”钟明巍禀报候在一旁的孔闻捷道,“告诉小方大人,朕已经下令迁左相之墓入忠烈祠了,让他好好儿安心养病。”
“是,属下遵命。”孔闻捷当下忙得躬身退下了。
“爷,还有一件事儿,”傅嘉佑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放下笔起身对钟明巍道,“爷,微臣刚刚看的奏折,有十一道是弹劾周又安的,说周又安乃是叛逆党羽、首鼠两端,必定要将其清除,连根拔起,还有六道是为周又安讨封赏的,说周又安以一人之力停息战火,居功至伟,”说到这里,傅嘉佑面露难色,“爷,这周又安究竟应该如何处置?”
“微臣这边也是这种情况,一众臣子对于周又安褒贬不一,不过依属下看,对周又安赞不绝口的似乎都是周又安平日相好之辈,所以这些奏折倒是不看也罢,”陈清玄也接口道,一边从桌后走了出来,对着钟明巍抱拳道,“万岁爷明鉴,像周又安这等奸猾歹毒之辈,依微臣之见,是断断不该留在朝重用,可是念其手刃叛逆、开城门迎大军之功,若是将其处决,必然影响不好,所以依微臣之见,不如打发他出京做个闲职罢了。”
傅嘉佑也忙不迭点头道:“微臣也是这样想的。”
“不错,”钟明巍点点头,含笑看着两人,“虽是初生牛犊,可是行事却很是稳健,不急不躁,非常好。”
陈清玄和傅嘉佑一怔,这才意识到钟明巍竟是在夸他们俩,登时就难为情地笑了笑:“万岁爷过誉了。”
“什么时辰了?”钟明巍抿了口,这么一直忙了大半天也不觉得饿,这一停下来,肚子就开始受不了了。
“启禀万岁爷,已经未时了。”傅嘉佑道。
钟明巍正想着回去用膳,就听着外头传来了脚步声,他一下子就听出来外头来的人是谁,当下忙得站了起来,正要迎出去,就瞧着一个美芽撩着帘子进来了,带着一脸的疑惑,身后站着个手拎食盒的宫女儿。
“微臣恭请皇后娘娘金安!”陈清玄和傅嘉佑瞧着美芽进来,忙得行礼问安。
“叫我夫人就好,封后嘉礼不还没办吗?”美芽有点儿害羞,一边又忙得对两人道,“快起来吧,我做了几道小菜,你们留下来和明巍一起用午膳吧,一直忙到这个时候,肯定饿坏了。”
“多谢夫人,微臣就不搅扰您和爷用膳了,微臣告退。”陈清玄赶紧地就拉着傅嘉佑退了出去。
“他们这两人,今儿怎么变得这么客套了?从前又不是没吃过我炒的菜。”美芽看着两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小声跟钟明巍嘟囔着。
“这里是御书房,又不是直隶巡抚衙门的后院,他们哪里还敢放肆?”钟明巍含笑道,伸手拉着美芽在软榻上坐了下来,瞧着那宫女打开食盒将饭菜摆好退下之后,钟明巍忙不迭地就开水端起饭碗大口大口吃起来了,一边含糊着跟美芽道,“丫头,你送来的不是吃的,是救命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