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玄在做《真龙天子说》的时候,也一并写了一篇《伐逆者论》,当时呈给钟明巍过目之后,钟明巍对《真龙天子说》大为赞赏,紧接着就是吩咐人连夜誊抄出几百份来,秘密送去京师传发,可是钟明巍对《伐逆者论》倒是一直不置可否,没做评价,陈清玄也一直忍着没问,不想这时候钟明巍倒是主动提起来了。

“不会,爷,属下当然不会这么想,”陈清玄忙得摇头道,“属下之前一直在反思是不是属下做得文章不好,哪里有什么欠缺,直到属下看了嘉佑兄所写的《讨贼檄文》,属下这才意识到,属下过分重视文才,而失了一股英愤之气,而檄文的第一要务就是最大可能的振奋人心,鼓舞士气,所以嘉佑兄的大作比属下的拙作更加合适。”

“有这么大的差别吗?”美芽有些不太能理解,蹙着眉道,“我怎么觉得陈先生写的更好,文辞华丽优美,一看就比傅公子的档次高。”

“夫人过誉了,”陈清玄忙道,“正是因为属下太过重视文辞,反而忽视了檄文的本身用途,这是属下一直未曾注意到的,往后属下一定会注意的。”

“清玄,你说的不错,若是你只想着和太傅一样,并不插手政事,只想埋头做学问的话,那么自然是该更注重文采,可是我还指望你能助我成就一番大业呢,所以你可不能只顾着埋头做学问,我可不答应啊。”钟明巍含笑道,一边动手倒了杯茶递给陈清玄,一边道。

“是,多谢爷提点。”陈清玄忙得双手接过茶杯,对着钟明巍又是深深一揖,他知道钟明巍是真的看重自己,所以才会耐心提点自己这些,自然心里甚是感动,可是瞧着一旁的美芽,他心里又生出了些亏欠了,只是也不好说什么,就低着头喝茶。

“唉!受不了你们了,动不动的又行礼作揖的,我去厨房看看骨头汤炖好了没有。”美芽起身朝厨房去了。

陈清玄眼瞧着美芽进了厨房,忙得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然后“噗通”一声就跪在了钟明巍的面前,然后道:“爷,前日,我一时激动忘形,竟……竟对夫人做出逾矩之举,实在是无心之举,还请爷见谅,不要放在心上。”

“你要是不提,我还真忘了,”钟明巍一怔,这才想起来陈清玄口中的逾矩之举是哪一档子事儿,登时就有些哑然失笑了,一边伸手拉起了陈清玄,一边含笑道,“清玄,我可是听说了你对外人都口口声声称美芽是你妹子,你是我小舅子的,怎么?做兄长的握妹子一把手就算是逾矩了?我看不见得吧。”

这下子轮到陈清玄愣了:“爷您听谁说的这话?我什么……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真没说过?”钟明巍看着陈清玄一脸茫然,忍不住摇头笑了,“那可能是傅二公子信口胡诌了,前几天他还跑到我面前哭诉你和孔闻敏联合起来给他难看,让我一定找个机会收拾你们一顿来着,看来是那小子胡诌的。”

陈清玄浑身一僵,顿时想起来这什么妹子小舅子的出处了,登时就面红目赤了起来,再开口的时候便就结结巴巴了:“爷,他……他还跟你说什么?”

“反正就是信口胡诌,你放心我都不会记在心上的,”钟明巍目光滑过陈清玄面红目赤的一张脸,然后轻轻地拍了拍陈清玄的肩膀,一遍又道,“你也别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