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世杰在朝中的风评其实不错,从前刑部闫老尚书多病根本顾不来刑部的事儿,大事儿小情的都是邹世杰一人打理,就这么兢兢业业了十几年,绝对算得上是刑部的顶梁柱,”孔闻敏不由得感慨道,“若不是后来他妹子邹氏嫁进了惠郡王府,他被卷进了夺嫡纷争,也不会落得今时今日的下场。”
“闻敏说的不错,若要成为肱骨留名千古,最重要的一条便就是抛了私心,若不然总有惊世之才,也是枉然。”钟明巍缓声道。
“属下受教。”当下,陈清玄和孔闻敏忙得起身一起躬身道。
“坐吧,我不过是感慨一句,哪儿用得着你们这般惶恐?”钟明巍一怔,忙得招呼他们又坐了下来。
“爷,您说惠亲王如今手握三十万湖广大军,又是千尊万贵的正一品亲王,他会甘心一直屈居南国一隅吗?”陈清玄忽然问,“在这个时候,惠郡王他会不会插一杠子呢?”
孔闻敏也紧张了起来:“若是湖广三十万大军强行拖住南疆大军的话,怕是对咱们不利,必定咱们还得指望着迟将军率南疆大军北上安顿中原战场呢。”
“我觉得倒是不会,”钟明巍缓声道,“万岁爷曾经属意惠郡王做太子,现成的机会就摆在了惠郡王的面前,但是他却没要,这就说明他早就无心帝位了,后来又投向了咱们,就更加摆明了立场,我倒是觉得这一次惠郡王会帮咱们大忙。”
陈清玄忙得放下了手中茶杯,忙得道:“那既是如此,咱们何不趁机拉拢惠亲王呢?有了惠亲王的三十万大军,那岂不是事半功倍?”
“清玄说的不错,”钟明巍点点头,一边看向孔闻敏,“闻敏,你等下就派人南下,带着我的手书去见惠亲王,求他助我一臂之力。”
“是,属下遵命!”孔闻敏忙得躬身答应,又蓦地一拍大腿,然后忙得问道,“爷,如今西北、西南、还有湖广都动起来了,那么咱们是不是也该行动起来了?”
钟明巍抿了口茶,然后将茶杯放到了桌上,顿了顿,才缓缓点头道:“是,咱们也该动起来了,是时候让天下百姓看清楚荣亲王的真正面目,也是时候让大家记起来,大周还有我这么一位皇子。”
陈清玄听闻他说这话,忍不住就心生感慨:“这么些年来,一众皇子在朝堂上你方唱罢我登场,他们作恶多端为祸朝野,却在天下人面前出尽了风头,只有爷受尽了屈辱,今时今日,终于到了为爷正名的时候,着实不易。”
是啊,这些年过得着实不易。
从千尊万贵的东宫太子,到背负恶名的残废,又到今时今日卷土重来的安郡王,这一切来的着实不易。
钟明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眯着眼儿看着窗外出神,知道有个明眸皓齿的小姑娘走进了他的视线,他的目光蓦地就柔和了下来,随着那个小姑娘一下一下地挪着,从前也是这个姑娘,踩着这样金灿灿的阳光,一步步向他走来,然后他的春天就来了……
“吃中饭了!”美芽推开书房的门进来,瞧着房中的三个同时向她看过来、都是一脸沉默的男人,美芽难免有点儿莫名其妙,“怎么了?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夫人,大喜啊!”陈清玄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儿动容,他上前几步,一把握住了美芽的手,一边激动道,“总算是熬出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