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淑妃面无血色,一双眼圆瞪着,满是惊恐和畏惧,她蓦地死死抓住了钟之衡的手,然后喘息着哭泣道,“万岁爷,真贤皇后之死和崔氏一门绝无干系啊!还请万岁爷明鉴!切莫听信了谗言!万岁爷明鉴啊!”
“当真和崔氏一门无关吗?”钟之衡居高临下看着她,一边沉声道,“淑妃,不要以为卢桂年死了就万事大吉了,朕就什么都查不到了,相反,只有死人才是不会说谎的,也只有死人才是藏不住秘密的,卢桂年其母真实身份是什么,当年好好儿的为什么要从京师逃到德州?是谁在幕后使劲儿把卢桂年一步步推进了太医院、坐上了太医院院首的位子?又是谁指使卢桂年在朕面前故意错报皇后的月份,最后又是谁卸磨杀驴、将卢桂年杀人灭口?淑妃,你当真以为朕是睁眼瞎子吗?”
“万岁爷,臣妾、臣妾并不知情!”淑妃颤声道,双手死死地握住了钟之衡的手,一边哭号道,“万岁爷,臣妾当真并不知情,或许这其中有、有所误会!臣妾当真一无所知啊,从来都不知道那卢桂年出身崔氏一门啊!还请万岁爷明鉴!”
“哦,你不知道卢桂年出身崔氏一门?”钟之衡讥诮地勾了勾唇,打量着淑妃瞬间石化的脸,钟之衡也蓦地敛住了脸上的笑,他死死地捏着淑妃的下巴,一边眯着眼冷声道,“朕什么时候说过卢桂年出身崔氏一门?你倒是自己说出来了,你口口声声说着一无所知,可是朕却瞧着你是无所不知啊。”
“万、万岁爷,臣妾……臣妾……”淑妃彻底慌了,也彻底说不下去了,眼泪沿着她眼角的纹路滑下,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内疚,她呜呜咽咽了一会儿,然后心下一横,咬着牙地道,”万岁爷,臣妾有罪,明知道卢桂年出身崔氏一门,也一直觉得真贤皇后死得蹊跷,可是臣妾怕引火烧身,就一直没敢禀报万岁爷,都怪臣妾懦弱,又担心连累道母家,这才糊涂了,求万岁爷降罪!臣妾真是后悔莫及!”
“淑妃,都到了这个时候,就别在朕的面前演戏了,”钟之衡看着淑妃,不耐烦地皱着眉,厌恶地道,“你若是还想和从前一般一味儿装无辜扮可怜的话,那可别怪朕把气都撒到明峨的身上,你这样的娘亲又能教出来什么样的好儿子呢?朕这就下令将他这个不祥之身给处死,也并不为过吧?”
“万岁爷!臣妾有罪!臣妾有罪!臣妾故意挑拨帝后感情,就是为了让真贤皇后对万岁爷绝望,让她以为万岁爷对她从无真心、反倒一直怀疑她不是清白身,”下一秒,淑妃蓦地一边叩头如捣蒜,一边惊慌着道,“万岁爷明鉴!明峨他从头到尾都不知晓此事!求万岁爷饶了明峨!不要牵扯到明峨身上!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
钟之衡死死地盯着淑妃渗血的额头,一边咬牙问道:“那天,思瑶生子的时候,你到底在她耳畔说了什么?”
“臣妾……臣妾对她说,她这不足月便产子,生下的必定是个野种,一个失德贱妇又有何颜面母仪天下?这话万岁爷说不出口,便由臣妾来说。”淑妃停了下来,不再叩头,她跪坐在地上,低着头小声道,这话一开口,再难开口的话也都顺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