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氏一边抽抽搭搭着,一边点了点头:“我……我知道,我对你一直……一直都放心,特别特别放心,要不然也、也不会在你面前睡得那么踏实……”
小安氏说的是从前在野外过夜的事儿,庞毅自然也知道,现在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庞毅真是又感慨又怀念,他凑过去亲了亲小安氏湿漉漉的眼睛,一边柔声道:“还想吃烤兔子吗?”
“你……你要再给我烤一次吗?”小安氏兀自哽咽着停不下来,可是一双晶亮的眼睛却巴巴看着庞毅,“这次能多抹点儿蜂、蜂蜜吗?上次没油没盐的,一点儿都……都不好吃。”
“不好吃你还吃那么多?”庞毅大大地笑了,“为了让你填饱肚子,我当时可是没吃饱。”
“那是我、我饿极了,要不然才、才不吃你烤的兔子,”小安氏一抽一抽地道,“你的手艺实在太……太烂了,连我们家最、最差劲的厨子都比不上。”
“你说真的?”庞毅当即就黑了脸,故作生气吓唬小安氏,“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差劲啊?”
“是、是啊,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啊,”小安氏抽抽搭搭地道,一边却又伸手环着庞毅的脖子,然后湿漉漉的一双眼巴巴地看着他,“可是再好的厨子也比不上你啊,你……你对我的心意,谁、谁都比不上。”
“嘿嘿,就喜欢你这张小嘴,”庞毅顿时眉开眼笑,忙不迭地凑过去亲了亲小安氏还一抽一抽的嘴唇,一边又含笑道,“乖,别哭了,这次两条后腿儿还都归你哈。”
……
嘉盛三十三年五月十九。
傍晚。
宁古塔。
南山别院。
陈清玄下午把陈奶奶和顾清桐送过来的时候,钟明巍正在后院写对联和囍字什么的,美芽在一边给他研磨,顺便不住口地夸他家男人的字儿好看,他家男人心里得意,就多些了十几个囍字,说是给家里的每棵石榴树也都给贴上。
“爷,夫人。”庞毅在外头轻轻扣了扣门,自从搬到南山别院之后,庞毅轻易不会来后院,就算是有事过来,也一定会先敲敲门。
“进来,”美芽闻声,扭着头对房门道,一边瞧着庞毅进来,一边随口问庞毅,“怎么了?是喜宴的大师傅请到了吗?”
“大师傅已经请好了,是真味斋的大师傅,”庞毅点头含笑道,“知府大人甫一听闻了喜讯,就赶着让真味斋的大师傅过来给咱们帮忙,属下已经安排大师傅在前院住下了。”
“嗯,那就好,”美芽点点头,一边含笑看向钟明巍,“真味斋的大师傅手艺可棒啦,你是没吃过才不知道。”
“那这下我也就要知道了,”钟明巍含笑对他道,一边又看向仍旧杵在原地的庞毅,“还有事儿吗?”
“是,”庞毅忙得点点头,“陈先生一早过来一趟,说是陈奶奶担心夫人这边准备不够,想着这下傍晚儿过来一趟,过来给夫人收拾收拾。”
“那奶奶来了吗?”美芽忙得站了起来,一脸且惊且喜地看着庞毅,“怎么不把她老人家请进来?”
“启禀夫人,陈奶奶刚到,现在正在前院捡花生呢。”庞毅忙道。
“她捡花生做什么?”美芽一脸的好奇,当下也不管钟明巍墨够不够用了,赶着就朝前院走,“明巍,我去瞧瞧奶奶哈。”
“知道了,天黑了,小心脚下,”钟明巍点点头,一边看着她欢欢喜喜的出了门,一边把目光又落在了仍旧木头疙瘩似的站着的庞毅身上,“你还有事儿?”
“是,”庞毅挠挠头,一边走到了桌案前坐下,一边有些难以启齿地开了口,“爷,明天,我想……想带她来给您和夫人请安。”
她是谁,自然钟明巍和庞毅都是门清儿,钟明巍没说话,握着笔认认真真地继续写囍字,倒是庞毅给急得够呛,他一边忙不迭地去给钟明巍研磨,一边小心翼翼地道:“爷,夫人那边已经……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