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这样,”美芽真的着急了,一边朝窗外努努嘴,“庞毅和顾先生都在呢。”

刚才也是一时昏了头,竟起了那样的心思,要不是后来孔闻敏突然进来,怕是……

美芽简直是又羞又囧,家里这么些人呢,她怎么就这么不矜持呢?

成天说着人家钟明巍是个不要脸的,可是她的脸皮怕是也不比钟明巍的薄吧?

钟明巍其实也就是吓吓他,就算刚才美芽愿意,他其实也没想怎么着的,虽然不能风风光光地娶美芽进门,但是该有的仪式,他还是要给美芽的,这是美芽这辈子唯一的一次婚礼,自然得重视,而且,他私心也觉得这是他这辈子的唯一一次婚礼。

是的,是唯一一次,他像所有要娶心上人过门的毛头小子一样,那么期盼那么激动还那么的坐立不安,生怕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这时候瞧着美芽且羞且急的一张脸,钟明巍心里又疼又酸,他凑过去亲了亲美芽红彤彤的脸颊:“丫头,我算不上是正人君子,可是却也知道不能轻待了你。”

“你知道个屁啊,”美芽小声嘟囔着,一边朝里挪了挪,撩开了被子一角,红着脸跟钟明巍道,“你进来。”

“就只我媳妇儿对我最好了,”钟明巍忙得就钻了被子,一把就把美芽给抱进了怀里,翻来翻去地亲着,“丫头,说好了,一下山咱们就成亲,我真的……真的等不了,你不知道有多难熬,这一年多,我都快熬成肉干了,你知不知道?”

“我才不稀得知道,”美芽红着脸道,一边枕在钟明巍的胳膊上,一边替他解着外裳的扣子,“孔侍卫刚才来做什么啊?”

“没什么,”钟明巍道,有人要刺杀他的事儿,他自然不会跟美芽道,他凑过去亲了亲美芽光洁的额头,一边顿了顿又道,“就是平西王突然要回京了,他过来知会我一声。”

“平西王?你那个堪比战神的叔父?”美芽一怔,忙得追问,“他回京做什么?不是说他好几十年都不回京的吗?”

“谁知道呢?”钟明巍握着美芽的手,轻轻道,“又管咱们什么事儿呢?”

“是啊,管咱们什么事儿?”美芽一怔,把最后一颗扣子解开,帮着钟明巍退下了外裳,丢到了炕尾,然后又躺了下来,伸手下去轻轻揉着钟明巍的腿,“我只管好好儿绣花,你且只管好好养腿就是了。”

……

嘉盛三十三年五月十五

宁古塔。

定下来了今天要搬家,庞毅一大早上先把钟明巍、美芽还有顾长林给送到了南山别院去,然后再返回来搬东西。

自上次来到南山别院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了,钟明巍被美芽搀着进了大门,美芽一直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着,什么前院的秋千后院的石榴树,一刻都没有嫌下嘴来,这丫头明显显的是高兴坏了,但是钟明巍却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儿,面前的小院比之从前半山腰上那一处摇摇欲坠的宅院,自然是好上百倍千倍,可是和从前美轮美奂的东宫自是没得比,甚至怕是连管家的宅院都得比这儿气派出来不少。

看着面前这座二手买进的老宅院,还有身边神采飞扬、喋喋不休的小丫头,他心里有些难受。

“钟明巍,你坐上来试试!”美芽对于钟明巍的心思显然一无所知,她把钟明巍扶到了那个秋千架前头,然后欢欢喜喜地歪着头跟钟明巍道,“你上来试试,荡秋千可有意思了!”

“我都这岁数了,怎么好荡秋千?”钟明巍哑然失笑,一边拍了拍美芽的手,柔声道,“你坐上去,我推你就是了。”

“你什么岁数啊?前几天过来的时候,顾先生还荡了好一会儿呢!我都抢不过他!”美芽瞪着钟明巍,一边朝立在廊下的顾长林道,“顾先生,你说是不是?”

“他啊,是三十岁的身子七十岁的心,”顾长林一边捋着胡子,一边朗声朝这边道,“哪里像老夫,七十岁的身子三十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