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在房里房外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找到钟明巍,连任何打斗的痕迹都没有,他的提到嗓子眼儿的心落下了一般,应该不是歹人入室劫走的钟明巍,可是钟明巍这又是去了哪儿呢?
庞毅看着凌乱的大炕,又看着锅里没喝完的面疙瘩汤,顿了顿,他伸手摸了摸炕,炕都凉了,可是锅屋里却还有股子暖意在,就连锅里的面疙瘩汤都还没有结冰,这炕应该才熄了不到两天。
庞毅站在房中愣了好一会儿,然后忙得出了外堂,把马车赶了牵了进来,然后又忙得下了山。
其实原本山路上是有门板滑行的痕迹的,可是这两天又下了雪,所以庞毅也没有发现,直到他到了山脚下,才隐隐约约觉得面前的地上有点儿不大对劲儿,在南疆沙场浴血奋战十多年的军人,对血腥味儿有着异乎寻常的敏感。
当下,庞毅蹲了下来,用手拨开了地上的积雪,然后就瞧见了一片黑红,他双目圆瞪,忙得又拨开了一边,结果仍旧是刺目的黑红,庞毅只觉得自己的心都不跳了,他没敢再去拨雪,忙得就站了起来,四下查看,然后就瞧见了半里之外、亮着灯的集贤书屋,当下忙得就朝集贤书屋奔去。
……
“咚咚咚!”
庞毅一边敲着门,一边儿着急地跺了跺脚:“有人吗?”
“奶奶,您去开下门?”陈清玄低着头给钟明巍换药,实在没功夫去开门,只得喊陈奶奶去开门了。
“这是谁啊?这半夜的……”陈奶奶披着棉袄出了卧房,一边揉着眼去开门了,结果甫一看清了门口站着的人,陈奶奶就是一愣,“您是……”
“哦,阿婆我是来找人的,”庞毅忙得道,“我来找住在半山腰的那一户人家,只是我刚刚上山瞧着家里没人,所有又寻到山下来了,不知道您见过那户人家吗?”
“哦,你是来找他们的啊,”陈奶奶打了个哈欠,正要让庞毅进来,可是却又蓦地蹙了蹙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庞毅这一身并不寻常的湛蓝斜襟锦袍,“你是什么人?找他们做什么?”
“阿婆,我是……是他们的旧识,这一次是特地来宁古塔看他们的,”庞毅已经确定这老妇人必定知道钟明巍的下落,当下忙得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送到了陈奶奶的面前,一边忙得讨好地道,“阿婆,您要是知情的话,麻烦您一定要告诉我,我都着急死了。”
“这个就不用了,跟我进来来,”陈奶奶打量着庞毅实在不像是坏人,且脸上的担忧也不是假的,这才放心,当下一边推开了银子,一边带着庞毅进了房,行至里屋的门前,敲了敲门,一边冲里面道,“清玄啊,有个小伙子来找阿丑的叔父,你来给开下门。”
“等一下!”陈清玄头也不回地冲外头叫了一声,一边顾不得擦汗,继续给钟明巍裹纱布,一边担忧地看着一脸惨白的钟明巍,道,“要不然,我还是送您去城里看郎中吧,您伤得实在太重,单单是皮外伤我都弄不利索,每次换药都流这么多血,又没有麻沸散给您止疼,且还不知道您骨头里有没有受伤,要是真受伤了,可不能耽搁了,到底伤的是这么要紧的地儿。”
待到陈清玄终于给纱布打好了结之后,钟明巍这才喘息了两口,一边小声问陈清玄:“丫头……睡了吗?”
“睡下了,喝了药,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您放心吧,”陈清玄道,一边取了帕子擦了擦手上的鲜血,一边又蹙着眉,一脸诚恳地跟钟明巍道,“您的腿脚本来就不大好,这一次怕是又伤得这么重,都过了两天了,这膝盖还是没有消肿,一碰就疼,应该是伤到里头了,所以一定要去看郎中,您要是不愿意挪动的话,我去直接把郎中给请回来给您看伤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