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这就……”陈清玄话才出口,蓦地就双目圆瞪起来,他一边倒吸凉气,一边抬脚就往外走。
“清玄!清玄!”陈奶奶跟着他出来,瞧着他大步出了门,忙得上前扯住了他的手,一边着急着道,“清玄,你这是要去哪儿啊?那丫头都病成这样了,你怎么不给她配药,反而还往外跑呢?清玄,你……”
“奶奶,我回来再跟您解释!”陈清玄一边掰开了陈奶奶的手,一边急忙忙地又要朝外走。
既然被子里头裹着的人是阿丑,那么刚才那个疯疯癫癫的男人,自然应该是阿丑家里的那个残废了的叔父,他怎么能放一个残疾人在这冰天雪地里呢?而且那人还受伤那么严重,瞧着架势,应该是阿丑半夜突发急症,那人就着急忙慌地拖着残废的身子送阿丑下山来的,他一个残疾人,走的又是这么崎岖难行的山路,而且又是这样大雪封山的时候,不知道要受多少罪呢。
陈清玄忙得出了门,只是才下了台阶,就瞧着一个身影一点点儿地朝这边爬过来,身后拖着两条刺目的猩红,陈清玄一怔,忙得飞奔过去。
“您快起来!”陈清玄忙得蹲下来,要去扶那男人起来,那男人看着他,嘴唇哆哆嗦嗦地张合着,显然是有话要说,只是他却没有力气说出来,陈清玄看着他的口型,心里忍不住就是一酸,一边轻声道,“你放心,她没事儿。”
下一秒,那男人就身子一软,倒在了雪地里。
……
钟明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近黄昏了。
浑身上下都钻心的疼,尤其是一双脚,疼得他连连倒吸了几口凉气,他咬着牙,费劲地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房间,房间不大,被收拾的很干净,只不过应该是挺久没人住了,房间里头除了他身下这张床之外和床前的火盆之外,就空无一物了。
钟明巍一怔,看着那红亮亮的火盆,然后蓦地双手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随即就是一声痛苦的哀嚎:“啊!”
他这才看到自己的双手都被纱布给缠了起来,这时候因他用了劲儿,伤口的鲜血又把纱布给阴湿了,而且不仅是双手,还有双脚都被纱布给包得严严实实的,整条腿上都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或大或小、还未愈合的伤口,膝盖上也是伤痕累累,并且还红肿的厉害,像是两个馒头,没醒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样,这时候钟明巍只觉得钻心的疼,尤其是脚腕子还有膝盖。
“您醒啦?”陈奶奶听到了房中的动静,忙得进了房间来,果然瞧见男人醒了,她瞧着钟明巍手上殷红的纱布,登时就拧住了眉,一边忙得道,“您等着,别乱动!我这就叫清玄来给您查看伤势。”
“那个我家丫头她……”钟明巍开口要询问阿丑怎么样了,可是陈奶奶却压根儿没听到,赶着就出去了,钟明巍烦躁地抿了抿唇,然后忍着身上的各处疼痛,扶着床沿儿,咬着牙下了地。
“咕咚!”
两只脚甫一沾地,钟明巍就烂泥似的摔倒在了地上。
“您……”陈清玄和陈奶奶一进来,就瞧见在地上瘫着的钟明巍,当下两人忙得过来扶了钟明巍起来,一边就要把他搀回床上去,“您现在伤得厉害,不能下地,一定要好好儿休息,您的脚……”
“我家丫头怎么样了?”钟明巍急急可可地截断了陈清玄的话头,紧张地看着陈清玄,“她……她现在在哪儿?还好吧?”
“挺好的,刚才醒了,我已经给她喂过药了,现在又睡下了,”陈清玄打量着钟明巍面色极差的一张脸,那脸上的泪痕还在,还有着星星点点的血滴,陈清玄原本对阿丑家长辈一直颇有成见的,觉得阿丑实在太辛苦了,可是这时候却也忍不住有些动容,一边轻轻拍了拍钟明巍的肩膀道,“您放心吧,她没事儿了,只要好好儿将养着,过不了半个月就能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