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云算了算时间点头道:“应当这两三天才到的。”

“很好!”

姬红骨笑得良善,坐在安乐椅上轻轻摇动身体,淡声吩咐:“去给秀娘传个话!”

“姑娘你说!”

“告诉她,让她找人模仿阿敏的笔记,给天竺王写一封信,再调动婆娑教边境上的人马,拦截贺兰乱异身边的人和星宿楼所有想要通关给天竺送信的人,一个苍蝇都不能飞到天竺去!”姬红骨是发了狠的,语气炎凉。

晚云不解地问:“姑娘是要对付贺兰王了吗?姑娘不是还要他帮我们杀上官素吗?”

刚才她可是听姬红骨和贺兰乱异做交易,让他去杀上官素的。

“人家不乐意,交易取消。”女子淡漠地微笑,字字却杀机骤现。

她总要让贺兰乱异明白,其实她一点都没有和他开玩笑,他不听话,那她,必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晚云明白姬红骨的意思,推开门去了风月楼。

门开了,站在门外已经等了不知道多久的文殊脸色已经不大好了,看见晚云走了,里面就只剩下还没醒来的歌月和姬红骨,她硬是把自己的火气给压了下去。

朝着里面恭敬地说:“王妃,可以走了吗?”

这个女孩还真是执着,竟然在外面等了这么长的时间,她是不想去见重楼月的,但是眼下看来的,她不去都不行了。

可是,歌月还没醒来,她又醒不过别人,所以还是有些担忧的。

窗外风动,有人站在微微敞开的轩窗外,压低声音和姬红骨说:“你去吧,我看着她就行!”

听见这声音,姬红骨便放下心来。

在这深深的王府之中,秦先生在,她方便了一些。

文殊好不容易终于等到姬红骨出来了,见她一个人,连忙上前扶住她,善意提醒:“王妃,注意脚下,下台阶了!”

或许这姑娘只是好心罢了,但是姬红骨就是觉得心中有些小小的不舒服,被人当做瞎子对待,快四年了,她还是没能适应过来。

所以,在她身边侍候的那几个姑娘都知道生活中尽量避免让姬红骨产生自己需要被当做瞎子来照料,而文殊不是她的人,自然是不会顾及她的心情的。

姬红骨笑了笑淡淡地说:“真当我是瞎子啊,我是看不见,可是心里亮堂着呢!”

她不着痕迹地把自己的手从文殊的手中抽出来,往前走去,不用文殊指引,都知道路怎么走。

跟在她身后的文殊听见她的话,脸上露出一些尴尬的神色。

姬红骨这话听起来不痛不痒的,但是她这么聪明敏感的女孩,还是立刻捕捉到了姬红骨话里的冷意。

可不像是她表面上的这么风轻云淡的。

对自己眼睛的事情,想来姬红骨,是做不到不在意吧。

“王妃,王爷这个时候已经不在前厅了,您要到书房去。”文殊见姬红骨朝着前厅的方向去,连忙跟上去提醒她。

仗着姬红骨看不见,她做了一个手势,让身边的两个婢女去扶着姬红骨。

怕她不知道书房的路在哪。

见人家这么盛情,姬红骨也不好拒绝,任由那两个婢女扶着她,朝着书房的方向而去。

快到书房,几个月远远便听到从书房里传来的一声眼里愤怒的低吼声:“一点事情都办不好,你还有脸回来见我!”

就在这个声音落下后,从书房里面飞出来一个人,狠狠地跌在她的跟前。

跌得很重,男人倒在地上半响了也爬不起来,姬红骨闻见了鲜血的味道,想来,是吐血了。

重楼月从书房里面出来,高高站立在台阶之上屋檐之下,看见姬红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外,一双本来盛怒的眸子,此刻变成了嗜血的冰冷。

“你来这里做什么?”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要是眼神如刀真的能杀人,现在姬红骨身上已经是千千万万个窟窿了。

对于重楼月眼神和话语中的不善,姬红骨是听得真真切切的,她很是无奈地说:“文殊姑娘说,王爷回来,身为王妃我要来侍候着的,所以,我就来了!”

男人冰冷的眼神从她的身上移开,似乎是落在了文殊的身上。

文殊立刻停止的身板,绷着身体恭恭敬敬地说:“王爷莫怪,奴婢本是想早些带王妃到前厅侍候王爷的,怎奈王妃带了人回来医治歌月,所以耽搁晚了,奴婢怕王爷怪罪,所以便把王妃带来书房给王爷赎罪了!”

给王爷赎罪?

姬红骨听了文殊这本来就是说给她听的话,好看的唇轻轻勾起了一抹弧度来。

笑得意味深长。

而文殊哪里管姬红骨怎么说,她转头语气楚楚可怜:“王妃,您就和王爷认罪吧。”

这主仆两人真是好玩,一个说一个配合,知道她故意来晚了,所以,就这样拐弯抹角地想要打打她的锐气,想给她来个下马威?

她偏不喜欢给别人压制!

“我何罪之有?”

姬红骨摊开手很是无辜地笑着说,一点都没有认罪的意思。

这让文殊一个错愕,寻常女子,嫁入夫家之后都是要遵守三纲五常夫君为天的,侍候夫君迟迟不来现在赔个罪都不肯,这不是一个女子的为妻之道。

但是,她到底是奴才,王爷还没有说话,她自然是不能说太多。

所以,对于姬红骨的问题,她选择聪明地不回答!

男人站在高处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眼波倨傲神色冷峻,对她的轻视一点都不加掩饰:“果然是被世人唾弃的女人,一点教养都没有,为妻之道,还要本王教你不成?“

其实重楼月自己都明白的,他本来不想要呵斥姬红骨的,只是看见她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意思,顿时来气了。

这种火气,来得莫名其妙,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

姬红骨都不想搭理他的,直接丢下一句:“无理无脑!”

转身便走。

本来成亲之前她便已经有言在先,和他成亲,她的事情,他是管不得的,当然了,他的事情,她也不会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