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光总是特别的美好,美好到现在回想起来都会忍不住心酸感伤。
转眼间,已经是十几年的光阴匆匆而去了,他们阔别多年后的重逢在经历误会与纠葛之后总算回复平静。
可不管怎么说,他们都长大了,或许现在的样子不是曾经希望的模样,但生活不本就是这样吗,因为无从预料,所以每一天都充满新鲜和挑战。
除夕当晚,alle嬉皮笑脸的开着他那辆骚包的跑车在安宅的空地前玩了一个漂亮的漂移才将车停下。
紧随其后的是一辆黑色加长的林肯,车子停下后,翰林和翰佩贞。
“姐,今天过年你电话都不给我和妈妈打,是不是有点过分啊。”alle笑着抱怨,那吊儿郎当的样子看来这辈子算是改不掉的了。
安想没搭理他,只看着前方款款而来的翰佩贞,雍容华贵,气质不凡。
“安安,这是给小远他们的礼物。”翰佩贞手里领着一个特别大的礼盒,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但一定是价格不菲的。
自从翰佩贞和她相认后,前前后后不知道送了孩子多少名贵的礼物,但都被她退了回去,但尽管如此,翰佩依旧送的乐此不疲,后来,她也就懒得再往回退,以至于如今那小库房已经被装得满满当当,安想琢磨着哪天缺钱就把那些个贵死人却一点儿用处也没有的玩具全卖了。
“安想啊,你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翰林微眯起眼,分明是在笑却让人感觉他浑身杀气腾腾的,尤其是在眸光掠过安跃的时候,那短暂的停顿足以让安想心惊胆战。
翰林和安跃说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安想不明白为什么翰林对安跃会那般讨厌。
安想神色寡淡的看了翰林和翰佩贞一眼,将挡在门前的身体往旁边挪了挪。
他们的到来对安想而言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于她而言,这三人就似不速之客。
虽然他们有着血缘上的联系,但也仅仅是血缘上的联系而已。她不想称翰佩贞为妈妈,也不想喊翰林一声舅舅,更对alle缠在身边不停嚷嚷的那声姐姐充耳不闻。
“姐,今天好歹过年,你的不欢迎能别表现得那么明显吗。”翰林和翰佩贞进门后,alle似玩笑般埋在安想耳边说。
安想抬起眼睑瞥了他一眼,眼中神色波澜不惊,淡若无物。
将两个还在草坪上放炮竹的两孩子叫了回来,安想和安跃相视一眼,并肩走进客厅。
翰林在一旁打电话,翰佩贞进厨房煮饺子。
很难想象,这个贵气十足的女人还有这样的手艺。而alle则很随意的躺在沙发上,凤眼掠过安想,俏皮的不停放电。
安想只觉得这一家人的搭配挺奇特的,当然,这个一家人是不包括她的。
她不屑于那种缺失了二十几年的亲情,她现在更习惯一个人,悲伤喜乐她一个人就好。那些迟到的安慰,再动听听起来也只是讽刺而已。
午夜的钟声敲响,新的一年到来,安想没有什么特别的愿望,只希望这一年不要再有那么多的不如意,因为如果再继续折腾下去她的心脏因为无力承受而就此报废也是有可能的。
两个孩子吃了饺子后就已经睡着,安想和安跃将他们抱回房间安置好才下楼来。
翰林和翰佩贞还没有要走的意思,alle也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是等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嘴脸。
“安想,你过来。”命令的口吻是翰林惯用的,不论对谁。
安想并不怎么喜欢他的语气,皱了皱眉,但终究什么也没说,与安跃一同在翰林位置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翰佩贞很细心的留意到安想脸上一瞬即逝的反感,转头有些埋怨的看向哥哥,低声说,“对孩子能别板着一副脸吗,还有说话的时候,别跟下命令似的,叫人听了怪不舒服。”
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翰佩贞敢这样跟翰林说话了。
听了翰佩贞的话,翰林的脸色顿了一下,紧接着有一丝不自然从他眼底闪过。
很快,他脸色未变,但语气却明显平和了好多,“我呢也没有别的事情,你们不必紧张。”
看了安跃一眼,翰林清了清嗓子,可见他对安跃还是没有办法认同的。
像翰林这样的人,经历过刀口舔血和风雨飘摇的日子,尤其看重忠与诚二字。因此,背叛者这三个字对他来说是不能被原谅的。
“对这小子,我是不可能认同的,但你执意要和他在一起,我也不会阻拦,毕竟,你是我们翰家人,这些年你委屈了。”
多么难得能听翰林说出如此煽情的话,虽然语气生硬不太自然,但不可否认这番话是出自他的内心。
他的真诚安想看在眼中,但要教她就此释怀,绝非是一朝一夕。
所以她不自然的避开翰林的目光。
当她视线不经意落在一旁一直看好戏的alle脸上,看见他眼底笑意愈来愈深,意味悠长,安想眉梢不自觉的收拢。
alle察觉安想看向自己的时候有些诧异,但只是一瞬间的,他是个善于隐藏情绪的人,当他恢复一脸痞笑的样子后,安想再难从他的眼里捕捉到蛛丝马迹。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们的婚期在两天后对吧,请柬什么的你们发出去了吗?”翰佩贞接打断哥哥的话,将话题转入正题。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的就是这两人呐。
安想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请柬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准备,但她不能说她和安跃要取消婚礼,如果说了的话,难保翰林一个电话直接派人过来将安跃五花大绑了。
“你们不会没准备吧?”翰佩贞问,眼神里是难以置信的惊异。
这应该算不上是母女连心吧,安想在心里默哀,自己只是一瞬间的表情竟然被翰佩贞直接看穿,接下来该怎么办。
用手肘捅了捅安跃,安想暗暗的朝他使了个眼色。
安跃眉头皱了起来,半晌没说一句话。
安想此刻肠子都要悔青了,早知道当初就该提前准备好说辞,也好统一口径,这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