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费妮送回韩宅的时候,韩孝竟破天荒地的回来得特别早。

安想一进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一派悠闲的他颇具闲情逸致的品着咖啡。那优雅的一举一动简直要看得人喷鼻血。

但是目前,安想的重点不在这里。她可是记得韩孝的警告的,孩子出世以前别想踏出房间一步。

咽了一口唾沫,安想心底暗自叫嚣着,这下死定了。

就在她磨磨蹭蹭不肯过去的时候,费妮倒是一派豪情万丈,硬是将她给拉了过去。

安想腹疑,狒狒这是没看到自己在给她使眼色吗,还是根本就是故意的。

还来不及抱怨,韩孝的眼神已经射了过来。

安想立刻由一副水深火热的表情换上一脸的讨好。

“你今天怎么回来的那么早啊,呵呵,我去厨房给你做吃的。”

彼时看安想,活脱脱的贤妻良母。只是她一急竟忘记了,自己哪里会做吃的,不把厨房给拆了已经是万幸了。

话吃口的当儿,安想险些咬到舌头。

垂着头一阵默哀,安想却没能等来预料中的疾风骤雨。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却看见韩孝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而费妮早已经捂着肚子笑得七倒八歪,眼睛里还有泪光。这么狂笑不止还愣是没发出一点儿动静,也怪难为她的。

安想一头黑线的望着笑得都要岔气的费妮,眼神竟是不解。

原谅她没找着笑点。

“不好意思……”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过夸张,费妮抹了一把眼角,正襟危坐起来,但是她仍没能立刻的止住笑,嘴角断断续续的还会抽搐。

安想实在看不下去了,幽幽道,“你想笑就笑出声,真的,别憋坏了自己。”

费妮一听,还真一点都不客气,索性直接倒在沙发上,笑声扩散到四面八方,竟还夸张的用手锤着沙发。

安想的脸顿时就黑了,因为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感觉自己被狒狒给算计了。

韩孝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嘴角也染着一抹笑。

“今天去哪里了?”

韩孝竟没有用质问的口吻,饭倒是态度十分的和善,安想不禁想,这是更汹涌的暴风雨的前兆吗。

“唔,实在太闷了,所以跟狒狒去了海边……”

安想绞着手指,怯生生的回答着。过往的切身经历无时无刻的不再提醒着他,切莫对韩孝这喜怒无常的家伙掉以轻心,否则自己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死丫头,倒是拿出点儿你对待我的那股气势啊。”安想这怯生生的模样费妮还真有些不适。

这简直是在颠覆她的价值观,因为在她的心底深处,安想根本就一随时随地对她张牙舞爪的悍妇,她哪里见过她如此小女人的一面。

安想瞪了费妮一眼,回头看韩孝依旧很狗腿的保持着傻笑。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她既然没有能力和韩孝抗衡,那她只能讨好示弱了,这是她的生存法则。但她保证,这只是权宜之计。

安某人不断给自己精神安慰,总有一天她要狠狠的报了这血海深仇。

“嗯,多出去透透气也好,对胎儿好。”韩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安想捏了一把冷汗,她实在揣摩不透韩孝的心思。

这算是生气呢还是生气呢还是生气呢……

“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出去了……”内心做了无数斗争后,安想决定先主动认个错,这样至少算是坦白从宽吧。

韩孝挑眉,好暇以整的望着安想紧张的小脸,问,“你哪里错了?”

安想垂着头小声道,“我不该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跟狒狒出去……”

其实安想一开始很想说是狒狒硬把自己拽出去的,但是经过一轮思想斗争后她觉得那样太不道德。

“哦,是我让她过来带你出去的。”韩孝眼睫微垂,浓密的睫毛瞬间将眼底忍着的笑意藏匿。

啥?

安想将视线投向一旁好容易止住笑的费妮。

费妮拿着抱枕挡住脸,不敢直视安想的眼睛。

“那个……韩总,我还有事先走了。”

费妮跟逃命似的,如一阵疾风,夺门而去。

独留安想在屋内咆哮,“死狒狒,还钱!!!”

意识到自己掉进了费妮的坑里,安想你婆娑,拽着韩孝的衣袖那叫一个后悔。

几万块啊,她都没看见长啥样就被狒狒潇洒的在商店一划进入了别人的兜里。此时此刻,再没有一种言语能够形容安想的心如刀割。

郁郁寡欢了好一段时间,安想觉得自己应当振奋起来。

所谓血债血偿,她定不能轻易的放过了狒狒那死丫头。

这样的决心下定,安想瞬间精神抖擞,在衣帽间换了身衣服就要出门。

但她没有想到许蔚然竟然在客厅,那模样像是等了许久。

安想脚步放慢了些,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兀自的揣摩着许蔚然跑这里来干什么的。

而那边,许蔚然也注意到她,竟款款起身朝她微微一笑,虽不算倾城倾国,到也能引起方圆十里之内一阵骚动了。只可惜了,这方圆十里都没有一直雄性。

“你在睡觉我就没让管家吵醒你。”许蔚然的声音很温柔,安想却感觉到惊悚。

这又是哪一出。安想断定,许蔚然这是用自身在向她演绎笑里藏刀这个成语的含义。

“许小姐,今天还不是世界末日吧,你这样的态度,我还真不习惯。”安想冷笑了一声,说得直白,也不怕尴尬。

她就是这样的性格,不喜欢七抹八拐的和人玩文字游戏。

“你说什么呢?”许蔚然眨巴眨巴眼睛,装无辜装得也是有板有眼,不当演员简直都是浪费。

“别装了,韩孝不在,有话你就直说,我还等着出门呢。”安想懒得和她浪费唇舌,不耐烦的理理衣袖,也不再抬头看她。

许蔚然轻笑了一声,眼底一抹精光一闪即逝。这道光,安想自然是没看见的。

“我听说你把安氏全部交给了那个小说作家,就过来看看,这才刚到竟又说你怀孕了,真是让我意外呢。”

许蔚然面色不变,精致的眉眼轻盈的舒展开来,看不出一点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