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
如果,是意味着一种假设。 ( . )一种根本就不存在的假设。
在韩孝提出以前,这个假设安想从来没有想过。
如果安跃不是和她有着血缘上的联系,便不会被带到安家,那么她也就不会认识他。
“世界上没有如果,所以你的问题我没办法回答。”安想皱着鼻子,泪光点点的眼睛满是担心与惆怅。
好在韩孝没有在这个假设性的问题上纠缠不休。
他慢条斯理的掀开被子下床赤着脚走进了卫浴间,然后安想听见了里面传来的哗啦流水声。
时间过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安想如坐针毡。
就在她一个人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的时候,手边一直握着的韩孝的手机忽然震动吓了她一跳。
当她看见显示屏上‘安跃’两个字的时候,心跳完全乱了节拍。她等了好久的电话好不容易打过来,她却不敢接了。
盯着手机看了好久,安想终于摁下了接通键手却微微的颤抖。
她将手机贴在耳边,屏住了呼吸。
安想沉默的时候,电话那端也迟迟没有声音。
在安想感觉自己紧绷的那根弦就要断掉的时候,无比熟悉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
“姐……”安跃的声音很轻很轻,让安想觉得好不真实。
“安跃,你在哪?”抓紧了手机,安想感觉四周都是寂静,只听得见她急促的心跳声。
“我没事,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安跃的语气迟缓而伤感。
“只要你没事就好……”神经紧张了一整晚的安想在听到安跃亲口说自己没事的时候如释重负。
挂了电话,她长吐了一口气。骤然的放松让她感觉到双眼的疼痛与疲惫,身体也沉沉,仿佛所有的精气被瞬间从身体中抽干,她疲乏得连站立的力气也丧失。
韩孝从卫浴间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卧在床上睡着,眼睛微闭,睫毛会不安的跳动,手里还握着他的手机。
韩孝半蹲在床前注视她的睡颜良久,临走前不忘为她盖好被子。
萧恒已在外面等候多时,一看见韩孝的身影便从车里下来,为韩孝打开车门,等到韩孝上车他才又重新回到车内。
“怎么样了?”韩孝用手指按着眉心,低垂的眼睫遮挡了眼底的神采。
“确实是他。”
萧恒的回答让韩孝揉眉心的动作猛地一顿。他将手放下,抬起头来,深沉的眼里满是寒冰,薄凉的嘴角却勾勒着一抹笑。
与安跃相约在咖啡厅见面,韩孝抵达的时候安跃已经到了,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韩孝一眼就看见了他。
拉开安跃对面的椅子,韩孝从容不迫的落座,双腿交叠,后背贴着椅子。
看着对面的安跃,韩孝的脸上挂着一抹促狭的微笑。
安跃抬头,清澈的目光迎上韩孝深沉的眼眸,嘴角动了一下,却没发出声音。
“你们安家怎么乱我没有兴趣知道,只是以后你需要离她远点。”韩孝的表情波澜不惊,好像是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他的声音极具压迫,透着一股让人不敢轻易抗拒的强势。
安跃的脸色有些白,眼神有些恍惚。从他眼底深深的阴影可以看出,他也是彻夜未眠。
“你要什么都可以拿走,唯独她不行。”安跃一脸坚毅,双手在身边握成了拳头。
韩孝嗤的冷笑一声,说道,“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哼,韩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的把戏吗,你看似在帮助安氏渡过难关,实际上却是要趁机吞并安氏。”安跃毫不示弱,眼神坚定的势必要和韩孝抗争到底。
“就算是,你又能拿我怎样?”韩孝眉峰一挑,对安跃的话,完全是一副不屑一顾的姿态。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动她一根毫毛的,除非我死!”安跃一字一顿,曾和煦温暖的眼神此刻像是凝结着寒冰。
“你觉得她会相信你的话吗,别忘了,你骗得她那么惨,什么姐弟情深,都是你和你父亲为了让她为你们卖命的阴谋。”韩孝从容不迫,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语调。
“不!不全是那样的!”安跃受刺激般厉声打断韩孝的话,眼底仓皇却一览无遗。
“你是要让她恨你还是让她始终当你是最亲爱的弟弟,全在你的一念之间,但我会让你为自己错误的选择付出相应的代价。”
#
韩孝的话萦绕在安跃的脑海像是一个魔咒。
他甚至无数次的梦见安想用一种厌恶的眼神望着她。每次从梦里惊醒,他都感到惊恐万分。他担心梦境会成为现实,担心她会在知道真相后怨他恨他。
他真的要离开吗?
安跃无数次的纠结这个问题。如果他的存在对她来说会成为致命的伤害,他一定会毫不迟疑的离开,可现在的情况却是,她的身边还存在着一只恶魔,他就这样走了,她该由谁来保护?
时间眨眼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安跃时刻躲避着安想,却又时刻的注意着她。
韩孝那边始终不见有任何的动静,而在公众的面前,安想和他是如胶似漆,令无数人羡慕的一对。
两人出双入对,郎才女貌,画面确实很美,但对安跃来说眼睛却像是被针刺了般的疼。
安想和韩孝结婚一周年的日子,媒体进行了大篇幅的渲染和宣传,一时之间,安想和韩孝万民推崇的模范夫妻。
对此,安想只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
而这个时候,韩孝竟还擅自做主接下一单为某婚纱品牌代言的广告。广告商大手笔出资,唯一要求就是要安想和韩孝一同出镜。
安想是被韩孝带到了拍摄点才知道这件事情的,当时她的唯一感觉就是被雷劈了。
“别紧张,一只广告而已。”
相比安想的紧张与迷惘,韩孝表现得无比淡定从容。
安想很想说,她不是紧张,而是觉得惊悚。
认识韩孝以来,安想不觉得韩孝是那种会稀罕这笔广告费的人。
被一行人带到试衣间换上繁复的婚纱,然后又被领到另一间屋子弄头发、化妆。安想就跟一个机器人似的任由他们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