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妮皮夹里的那个人,是韩孝。 也许是因为时间比较长,照片有些泛黄,但韩孝那张清俊的脸,淡漠的眼神,像是刻在了她的脑海一般,照片上的他虽然与现在有些不同,但她几乎是第一眼就认出是他,而且笃定,她不会认错。

费妮从洗手间出来,看见安想正捧着她的皮夹发呆,她嘴角淡出一抹苦涩的微笑。

“我这次回来,都是为了他,可是他却连我的面都不肯见。”费妮的眼里蔓延着忧伤,铺天盖地。

“他……是你的……”安想看着费妮,心头的某根弦紧绷着。

“我爱他。”这三个字,从骄傲的费妮口中说出,安想除了震惊,更多的是心惊。

那么,费妮还不知道,自己和韩孝的关系?

也是,韩孝并未向众人公开,他们只是领了结婚证,而外界所知道的是他的妻子是宋怜,一个神秘的女人。

心情很复杂,甚至说不出的沉重,安想很想告诉费妮,和她签订协议的人就是韩孝,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费妮,其实……”安想紧张的声音被一阵喧闹活泼的铃声打断。

“我接个电话。”费妮掏出手机,看着显示屏跳动的名字,眉心狠狠的皱了一下。

安想看着她的背影,忽然特别的心疼。

她其实早该想到的。曾经,费妮给她发的一封邮件,里面有一张男人的照片,下面的一行字写着:我不断的变得优秀,只为将来配得上他。

那张照片只是侧脸,她当时也并未在意,现在想起,那个人还是韩孝。

原来是他,难怪自己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会觉得莫名的熟悉,原来他就是费妮的初恋,也是她一直一来发愤图强的所有动力。

“安,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不能够陪你了。”费妮用十分抱歉的眼神看着安想。

“去吧,我没关系,有时间可以再约的。”安想笑笑,起身送她。

目送费妮的车远去,安想收回目光,拦了一辆出租车回韩家。

韩孝今天也休息,安想回来的时候他穿着家居服正在一楼的客厅看电视,一双长腿交叠在一起,神色慵懒。

安想看着他颈长的背影耳边忽然回响起费妮的话,她爱他。被一个如此优秀的女人深爱着,他知道吗。

好像是察觉到了身后灼热的目光,沙发上的韩孝转过头来。

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半边眼睛,但依然可以看清里面的波光粼粼。他一脸探寻的看着安想,峨眉轻轻的皱起,带着不解开口问,“你在看什么?”

安想愣了一下,微笑道,“我今天去见费妮了,她好像认识你。”

安想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保持着距离,但能够将韩孝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看清。

韩孝没有否认,却也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韩总,你大学是在哪所学校念的书?”安想记得,费妮的初恋是在大学,她总提起的那个大男孩儿,学院里不可一世的才子,为人冷傲,却迷倒了万千少女。

“怎么?”韩孝皱眉,似察觉她话里另有目的,好像……在求证着什么。

“嗯……就是觉得您很像一个人。”安想故意含糊道。

韩孝的眼神更深,像是迫切的要将安想的形式剖开,那种势不可挡的强势目光,让安想莫名的心虚和不安。

挪开眼睛看向别处,安想想要摆脱那种被人洞察的感觉,却感觉投在身上的目光渐渐灼热,最后将她刺疼。

“你是说,你见过我。”韩孝目光逼人,带着安想所不能明白的某种期待。

安想点点头。

“什么时候?”韩孝追问。

“大学?”安想用不确定的眼神向韩孝求证。

谁料韩孝的眼神骤然转冷,最后冷冰冰的扔下一句,“你最好再好好想想。”

然后,像是负气,他扔下遥控板头也不回的上楼,背影冷漠而疏离。

安想呆呆的望着他,不明白是不是自己某句话冒犯了他。

十月。

安氏与韩氏合作的第一个案子顺利完工,这让安想看到了复兴安氏的冉冉曙光。

庆功宴的那天,安心也来了。她不在安氏工作,但安氏有她百分之三的股份,数量微薄,或许可以说是无足轻重。

安想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安心,自从安宅变卖后,她就搬离了c城回到了乡下。

今天,她是特地来找安想的。

“姑姑,你应该提前告诉我,我去乡下接你。”看着憔悴而消瘦的安心,安想的心中很不是滋味。这可是从小待她如母亲般的姑姑,她除了安跃外最后的至亲。

“你那么忙,我不想耽搁你。”安心牵动嘴角微笑,眼底却是一片荒芜。

安想知道裴钰逝世给她的打击,可是这已经挽回不了,她只能劝道,“姑姑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然我和安跃都会担心的。”

安心的眼中有一抹光轻轻的跳动了一下。

她忽然问,“安儿,你知道安氏还有一位神秘的大股东吗。”

安想思量片刻,点头说,“知道啊,爸爸在的时候他就存在,可是一直没有见过他,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安想是一副无所谓的口吻,但她不明白为什么姑姑会忽然提到这个人,于是问道,“姑姑怎么想起他了。”

安心摇摇头,“没什么,我只是好奇,安氏经此一番波折,他既不露面也不撤资,不知道他是什么打算,又或者他根本不知道安氏如今的情况。”

经过安心的提醒,安想也觉得有些古怪。

那个神秘的股东,拥有公司大量的股份,甚至远在她之上。而在安氏生死存亡的时候,他竟也纹丝不动。

这个人,到底会是谁,对安氏而言,又是敌是友呢……

“安儿。”安心打断她的思考。

“姑姑,这个股东在爸爸在世的时候就存在,那么应该是一位长辈吧。”安想若有所思道。

“也许吧。”安心也不知道。

“我觉得应该把他找出来,是友安氏就又多了一份力量,如果是敌,那就要清除隐患。”经此一役,如今安想在安氏的事情上力求精益求精,也力求有备无患。

“你说的有道理。”安心面有欣慰之色,“安儿,安氏有你,我和你奶奶都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