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酒店房间的窗户透了进来,季淇早就已经醒了过来,正仔细看着怀中的人白皙安静的侧脸。
此时,他才有真真切切拥有这个人的感受,这些天悬着的心终于安了下来。
怀中的人轻轻地动了一下,毛小生在季淇的怀里拱了一下,然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抬起头看了季淇一眼,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猛地一下脸红了起来,拉起被子就蒙在了自己的头上,一个翻身就从床上滚了下去。
“傻毛毛。”季淇在床上笑的一脸荡漾,温柔地看着毛小生这个鸵鸟一样害羞的样子。
毛小生把自己捂在被子里,脑海里一团乱麻,全都是昨天晚上季淇在他耳边的低语,心底里早就把各种各样的经文背了个遍,但是始终没有办法将季淇从脑中赶出去,脸反而越来越红。
季淇趴到床边用手捅了一下裹在被子里的一坨,笑着说:“现在知道害羞了。”
“你给我走!”毛小生的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闷闷地但是一听语气里就是羞愤。
“我走不掉。”
季淇说了一声,翻身从床上翻到了地上,压在了被子上,伸出了右手,手腕上露出了毛小生昨晚绑住他的红绳,绳子的另一端一直延伸到被子里,季淇拽了一下红绳,被子动了一下。
毛小生终于还是从被子里把头伸了出来,但是只露了一半的脸,一双大眼睛瞪着季淇,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手腕上同样绑着红绳。
两个人的手抬在空中,中间连接着一根红绳将两个人的手连在了一起。季淇沿着红绳一路摸到毛小生的手,与他十指紧扣,柔声说:“姻缘红绳,你要解开么?”
看着季淇浩如星海的双眸,毛小生深陷进去,抿起嘴反握住季淇的手,又把脸重新缩回到了被子里,狠狠地摇了摇头。
“唯一一次机会,以后就再也别想解开了。”季淇紧紧地抱住了被子里的一坨。
而藏在被子里的毛小生抿嘴笑了起来,握着季淇温暖的手,将身子缩成了一团。
白慕云早就已经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跟着一起不见的还有陆瑾。
等到毛小生从浴室走出来就看到季淇抱着自己的包正拉着上面的小绒球玩着。这些天里他最喜欢的就是陆瑾送给自己背包上面的这个小绒球,上前一步把包从季淇的手里抢过来。
“喜欢么?这个包。”
毛小生抱着包坐到了季淇的身边,诚实地点了点头:“喜欢。”
“我也喜欢你。”季淇笑了一下,侧过头在毛小生的嘴上啄了一下。
果不其然,脸上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红晕又回来了,毛小生掏出一张符贴在了季淇的脸上,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小声说:“我又没说喜欢你。”
还好李漫最终还是履行着经纪人的职责,季淇打电话联系过李漫之后,这才和毛小生说:“你的二师兄把你交给我了。”
“叛徒……”毛小生一听,做了个鬼脸小声嘀咕一句。
正说着,季淇突然转过身来,认真地说道:“毛小生同志,我现在以私人的名义求你留在我身边,你愿意么?”
毛小生手足无措,紧握着小绒球,呆呆地看着季淇,许久才憋出一句:“你之前单方面终止合约,那要给我违约金么?”
季淇没想到毛小生现在已经变得这么精,但是又稀罕的不得了,戳了戳毛小生的额头说:“赔,把我赔给你要不要?”
最终,徐莉的事情还是被季淇压了下来,毕竟这件事又会牵扯到几年前的那桩新闻,既是徐莉的伤心事,也是季淇不愿意提起的回忆。
在李漫的安排下,徐莉和季淇还是见面了,当然,毛小生跟在一旁,白慕云也坐在边上凑热闹,陆瑾不知为何也坐在一边,身边还跟随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对不起……”徐莉一走进屋便被这一屋子的男人气势给震慑到了,走向季淇小心翼翼地道歉。
徐莉对季淇的仇恨来源就是自己妹妹的追星经历,而等到她得知自己始终以为是受害者的妹妹的所作所为,也明白当年事情的始末。
“徐小姐,这件事情我们希望可以对外保密,您使用……巫术……天啊……”李漫率先开口,但是当他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毕竟他至今都不敢相信季淇真的是因为一个稻草人而倒下,他甚至愿意相信是徐莉给他下药了。
这时,陆瑾看了一眼身边的西装男,男人推了下眼镜走上前去,将几打文件放到了徐莉的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徐小姐,左边的文件是有关八年前您的妹妹徐然小姐所做事情的一切证据,已经经由法院公证真实可靠。”
徐莉颤抖着双手拿起桌上厚厚的一摞文件翻阅起来,越看越低沉,眼神也黯了下来,眼眶中饱含泪水:“原来是这样……她真的做了这么多事情……”
“其实当年徐然小姐的事情对季淇造成了很大影响,确实是我和公司将事情压了下去,对于徐然小姐的事情我们也十分抱歉,当时如果我们采取更有效的引导方式可能就不会有之后的惨剧了。”李漫结果徐莉的话说道。
“徐小姐。”
坐在一旁的季淇忽然开了口,他朝着徐莉的方向侧了下身:“您妹妹的事情我很抱歉,也已经做了最大的弥补,我只希望您以后可以不要再用这样的邪法去害人了。”
季淇说的十分认真而且真诚,徐莉掩面哭了起来,断断续续地说:“我……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徐莉哭的十分伤心,房间里的人都面色沉重地看向她,谁都没有忍心打断她。毛小生就坐在徐莉的对面,对于邪法的事情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也知道犁头巫术许多都十分凶险,总有些心术不正的人要借用来害人。
“你……但是……你是怎么解开的法术?”徐莉忽然抬起头来,一双哭红的泪眼打探着季淇,见他无恙才疑惑道:“为什么你一点事都没有?”她还不知道季淇的身边有个比她更为精通的道士在。
毛小生终于开了口,从季淇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个东西说:“这个是你放在他包里的吧?”
就在毛小生的手中有一个红色的纸片,红纸被剪成了犁头的形状,上面写着季淇的姓名,就在这不大的纸片上还写着符咒:败天天转,败地地裂地龙死,拜山山脉绝,败人人有情仇,吾奉法老仙师来敕令,令到奉行。
“上天无门,下地无孔,四方无路……”毛小生看着手里的符纸摇了摇头。
徐莉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这是放犁头符寸的时候需要敕的密咒——巳发咒,而犁头符一般也可以放在需要落降的人房门口,但是如果可以放在那人的身边效果就更加的明显。徐莉就是在上一次录节目的时候偷偷潜入休息室放在季淇的随身背包里的。
“良心不可欺,举意神先知……”没有回答徐莉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符咒,毛小生却反而念起了道教箴言。
白慕云这时走到一旁,撩起长发往沙发上一靠,说出了下一句:“善恶终有报,只争早与迟。”
师兄弟二人一番话让房间里面的一群人都沉默下来,虽然这话简单,但是却蕴含了无数道理,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多少人呢。
“师父总对我们说这句话。”毛小生将红色的符纸放在了桌上朝徐莉推了过去。
“心存仁义道德,共勉共勉。”坐在沙发上的白慕云一会儿正形儿都没有,大大咧咧地搓了搓手。
不等季淇开口吐槽,陆瑾抢先一步走过来将白慕云拽到了自己的身边,冷声道:“这话你就应该自己先弄明白。”
“听说你又要收地啊,怎么样,五百万我帮你算一卦啊。”白慕云就和路边的大师一模一样,坐地起价,仰头就敢朝陆瑾要钱,而且一要就是五百万。
“五百万……”
毛小生看着自己的二师兄这样的不要脸,虽说已经看惯了,但是这一次他自己的心里也忽然想起一个事儿嘀咕道:“早知道就学二师兄了……”
直到此时他才想明白如果当时他愿意放下一些原则出去替人算命消灾那五百万还是可以很简单就得到的,这样他就不用一直跟季淇纠缠了那么久,就更不会把自己都坑进去了……
白慕云虽然跟陆瑾在闹,但是余光还是看着毛小生,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坏笑着上前揉了揉他的头发,笑而不语。
“你之前在楼梯间说除了我还有吴越?”
“是……”徐莉擦了下眼泪说:“当时除了你的经纪人之外,唯一一个站出来发声的就是吴越,因为他的那个采访,我妹妹的事情才会越闹越大,但是我现在知道他说的才是事实……”
季淇也沉默了下来,八年前的那件事情将刚刚出道一年半的他推向了舆论的顶峰,追星族和明星之间的相处关系一向都是人们争论的焦点,当年季淇和这个疯狂的追星族之间的事情也是被各大媒体大肆报道。
那个时间的季淇可以说就是一个烫手山芋,根本没有任何艺人愿意和他有接触,被记者问道他的事情都是搪塞着转移话题,更不要说站出来为他说话。但是当时的吴越已经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主持人,也就是他在一次采访中公开支持季淇,甚至发表了一篇文章表示支持抵制私生饭的事情,也拒绝盲目追星。
虽然说只是一篇文章,但是不同的人发出来效果是不同的,如果只是一个路人也许这篇文章就如石沉大海连一朵水花都不会有,但是吴越是个公众人物,他的这一番言论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也正是这样,徐然的疯狂追星行为才会更加的为人关注和讨论。
对徐莉来说,这篇文章无疑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在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的时候她对吴越的恨不比季淇少。但是对季淇来说,吴越是唯一愿意站出来挺他的人,这也是两个人可以做这么久朋友的缘故。
“我给吴越寄了一个在泰国求来的佛牌……也是下了降头……请您告诉他绝不要带在身上……”
“佛牌?”季淇皱起了眉头,想起了之前在吴越脖子上看到的那个诡异的吊坠,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是说那个吊坠也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