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好情绪之后接下来的戏都拍摄的无比顺利,虽然收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但是谁都没有抱怨,相反,众人从开拍第一天就感受到了两位实力影帝的演技功底。
一天连拍好几场戏,季淇累的一上车就躺倒在了椅子上睡着了,毛小生把毛毯盖到了这人的身上才让司机开车。
即使他根本不懂演戏,但是就今天一下午一晚上的工作就足以让他感受到季淇的敬业和专业,就一场挨打的镜头,季淇反反复复要求导演拍了好几条,就连职业临演都不好意思再对影帝“下毒手”了,最后才定下一条满意的。
毛小生看着季淇露在毛毯之外的左手,这人的手伤好了个大概,开机之前这人为了不影响角色强行拆下了纱布,一番折腾下来原本已经大好的中指又有些肿了起来,抬起手轻轻地碰了一下红肿的骨节,毛小生叹了口气,从布包中掏出了一瓶矿泉水,悄悄地贴在了伤口红肿的地方帮睡着的人降温。
“铛铛——”
忽然之间,许久都没有听到过的铃铛声从腰间的背包中传了出来,毛小生猛地抬起头,警惕地朝四周看去,只见车窗外一片漆黑。
“这是哪里啊?”俯身向前朝司机问道,毛小生心中隐隐不安起来。
司机认真地跟着走前前面的剧组车,答道:“就是刚刚拍戏的地方,绕过那片林子就回城了,一会儿就到酒店,特近。”
“林子……”喃喃道,又问:“林子里面是什么?”
“那不知道,反正就是一片树林子呗。”司机打了个转向,车顶被弯下的树枝划过,一阵“嘶啦”的声音响了起来。
“咳……别碰他……”身边的人轻咳了一声,又呓语了一句,像是做了噩梦又像是被这一声吵到了,皱着眉头动了一下,拢进了身上披着的毛毯换了个方向继续睡,只是身子蜷缩了起来。
这一翻身,季淇的脸就刚好朝向了毛小生,毛小生缩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盯着季淇熟睡的俊颜看了一会儿,想起之前帖子上说过的话,心里顿时多了些同情,小心地伸出手按在季淇的眉心,展平了他的皱纹,这才抿嘴偷偷让司机把灯关上,也蜷到了椅子上,靠着季淇的头也闭上了眼睛。
一路上安安静静,剧组的车队井然有序地在夜色中前行,驶向了附近的酒店。
殊不知,就在离酒店不远处刚刚拍戏的树林中忽然群鸟四散,像是受到了惊吓,月光此时也完全露了出来,洒在了地面,微风拂过,丛林中只剩下树枝交叠摩擦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车队到达酒店,季淇被毛小生叫醒后带着口罩快步闪进大门,不耐烦地站在电梯前等着毛小生拎着包跑到他的身边,这才按下电梯门。
“先去我房间,明天要用的东西装好。”在密闭的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带着口罩发出闷闷的声音,季淇说道,刚刚他又做了奇怪的梦醒来之后实在是难受。
“好。”毛小生也老实地点了点头,一回头竟然在酒店的电梯里面看到了白慕云的广告,一下就笑了出来。
白慕云那张昳丽的脸被印在广告海报上,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旁边的广告宣传语也很奇怪“买房就到250!”而白慕云笑的却是那么的美好。
看着自家二师兄,毛小生一下就愣了神,就连电梯到了都没有发觉,伸出手刚刚想要摸到广告上的人脸,忽然衣领被人向后揪了一下。
“别看了,又不是见不到。”
季淇一走出电梯发现自己身边应该跟着的人不见了连忙回头去找,一眼就看到自家助理对着其他艺人的海报犯花痴,原本就因为疲惫加上做噩梦而不悦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阴沉了起来,大步跨回去就把毛小生揪了出来。
“什么时候?”谁知毛小生非但不生气还因为听到可以见到白慕云而开心了起来,一双铜铃似的乌黑大眼睛盯着季淇,激动地问道。
“反正能让你见到,现在你就老老实实跟着我,知道么!”说完拽着毛小生就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毛小生开心地嘴都快咧到耳朵后面去了,季淇这是给了他一个绝对可以见到二师兄的准话,看来真的只要坚持就可以见到人,顿时脚步轻快地凑近了季淇的身边。
从季淇的房间里收拾了一大包明天要用到的东西,毛小生抱着大旅行包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问道:“玉呢?”
已经躺倒在床上的季淇眯着眼睛漫不经心地答道:“在呢……没丢……”那声音已经缥缈了起来,有气无力的。
“记得带在身边。”
“嗯……你手机记得充电……我有事找……你……”季淇断断续续地说完这句话翻身盖上了被子,蒙头大睡起来。
站在门口,毛小生环视了一圈季淇的房间,见窗户还开着,不断有冷风透进来,走上前去踮脚想要把窗户关上。
忽然,搭在把手上的手顿了一下,他猛地一下趴到玻璃前朝黑暗中看去,窗外一片漆黑,只有淡淡的月光斜在天边,毛小生就这样静静地盯着窗外。
云彩飘过,圆月重新露出头来,窗外一下亮了起来,而从这高层建筑的窗户中望过去,恰好就能看到刚刚回来的那一片树林。
一下,脸上的表情凝重了起来,毛小生小心翼翼地回过头确认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还在熟睡之中,伸手到自己的背包里挑出了一张符头点着朱砂的符篆,夹在了窗户的缝隙里藏好,嘴中轻声念了两句后这才关上了窗户。
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毫不知情的某影帝一眼,这才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带上了房门。
就在不远的树林中。
“喂,我说,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树林深处,一个低沉的男声说道,月色下的脸透出不安的神色。
“能有什么事儿,动作快点儿!”另一个男声不悦地催促道。
就在这郊外的丛林中,两个男人鬼鬼祟祟地摸黑前行,仅有一个功率很小灯光微弱的小提灯指路,只见这两个人绕着树林疾步走着,脚下踩着枯枝烂叶“噼啪”直响。
终于在几棵枯萎的槐树前停了下来,其中一人放下了肩上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铲子和铁桶,将手中的提灯交到另一个人的手中,然后拿起铲子扫开了槐树边一片空地上的浓密杂草。
圆月高悬,银色的月光幽幽地洒在地面上,随着那人用手中的铁铲将杂草清扫干净,一个青色的墓碑赫然出现在了地面上,那道墓碑已经倒在地上,一道裂痕横亘在石碑面上,将原本精致刻着文字的碑一分为二,倒塌的那一道石碑应是存在许久没有人清扫了,石碑上长满了青苔,被月光照过后竟泛起了银光。
“就是这儿了!”男人用铁铲敲了敲石碑的边缘,“吭吭”的声音在树林中回荡。
“你就这么撬了你爷爷的墓……”另一人男人显然胆子很小,颤抖着手揪了一下前方男人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朝那墓碑看去,诡异的银光让他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切,他都死了三十几年了,”手拿铁锹的男人像是丝毫不介意似的,手下的动作丝毫没有停下,将石碑撬起来翻到一边,然后直直的就在土堆上挖了一铲子,“再说,让他照顾一下后人又怎么了,你别愣着,赶紧挖!”
“哦,哦……”另一人忙不迭地应了两声,放下手中的提灯,也拿出一把铁锹,对着墓地鞠了一躬,嘴里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这才战战兢兢地落下了铲子。
“啧,”先动手的男人对他这样的举动很是不屑,一边挖一边说道:“哪有那么害怕,死了三十几年的人了,还能动起来不成?”
“咔哒——”
忽然,附近传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两个人同时回过头去,而漆黑的丛林中什么都没有,只有从林中传出的阵阵阴风。
“你、你听到什么声音了么……”胆小的人面色惨白,浑身上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两只眼睛长到最大,惊恐地望着身后深不见底的丛林。
“滚,别自己吓自己……”另一个男人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虽说他嘴上说着不害怕,但是在这空无一人的树林中来掘自己爷爷的坟,说一点都不害怕绝对是骗人的。
手上的动作加快,铁锹铲土的声音窸窸窣窣,两个人手脚并用的挖开了坟墓上的厚厚一层土,泥土堆积在一旁形成了一座小山,越挖越深最后形成了一个足有一米的洞。
“咚——”
又是一铲子下去,铁锹的前端碰到了硬物,男人眼中一亮,又顺着坚硬的物体朝洞口两边扩展开来。
“这……这是什么啊……”
逐渐的,洞口渐渐拓宽,眼前的景象让两个人都愣住了。
原以为会直接看到棺材的顶,谁知这凹凸不平的棺材像是竖着葬下的,而他们此时挖到的正是棺材的侧面,谁都没有见过这样下棺材的,不由得愣怔住了。
“什么鬼……”带头的男人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显然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的。
“走吧……”胆小的人两手握紧了手里的铁锹想要寻求保护,眼珠转动着看向寂静的四周,“这样也拿不了里面的东西了……走吧……怪渗人的……”
男人望着那个楠木棺材,咂了下嘴,抬脚踹了一脚土进去,收起了手里的铁锹,不甘地说道:“走吧。”
两个人逃也似的离开了树林,手提灯的亮光消失在了黑暗中。
就在刚刚被挖开的那一个墓穴的洞口处,一个直立葬下的棺材露出了雕花棺木盖子的边缘,而从那棺盖和棺材的结合处,隐隐约约有一阵黑气泄了出来,棺材附近的杂草瞬间枯萎,坟墓周围一圈槐树随风摆动了几下,月光恰好照在棺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