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麟带人追上南山的时候,顿时发现不妙,因为除了段小涯之外,还有水琳琅和乔安。
水琳琅他是知道的,住在雎市的梧桐街,虽然身份神秘,但之前去过狮子林,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但是来都来了,杨麟身为一门之主,这个时候也不能退缩。
接过身边一个弟子的齐眉短棍,冷声说道:“想不到你竟然还有帮手。”
段小涯淡淡一笑:“杨麟,你为虎作伥,这么多年没人制的了你,今天我正好替天行道。”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短棍呼啸,朝着段小涯排山倒海一般搠了过去。
段小涯一记御风刀,顿时就将短棍削去一截,腾身而起,一脚踢了过去,速度之快,倒让杨麟难以做出反应。
杨麟这才知道,段小涯的伤势确实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断棍挡了一下段小涯踢来之势,身形不由往后掠开,以便卸开他的力道。
但是段小涯变招极快,人在半空,身影变幻,片刻之间,已经踢出了七八脚,每踢一脚,杨麟便退一步。
而在此刻,乔安已经出手,逆鳞刀闪烁刀光,破开无数的棍影,嗖嗖两声,两名弟子跌了出去。
水琳琅没有出手,因为对付这些宵小,段小涯一人已经足够,加上乔安的帮忙,绝对稳操胜券。
她站在一旁观战,倒能起到掠阵的作用,给对方以心理上的压迫,而且如果对方如果暗中偷袭,用些卑鄙手段,也能及时提醒。
现在的局势是,乔安对付天龙门的一众弟子,而段小涯则是单挑杨麟本人。
不消说,杨麟虽然是天龙门的一门之主,在雎市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级别,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还看不上段小涯。但如今,他只有被吊打的份儿,得亏他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段小涯,否则内心要有多么纠结?
本来一个没有放在眼里的小子,一年之间,进步如此迅速,超过了他好几个等级的修为,实在令人震惊。
“咔嚓!”
杨麟手中的短棍,再一次地被段小涯踢断,脚尖点在他的心窝,一口热血喷出,身体跌出五米之远。
段小涯一跃而起,一记膝顶撞下。
杨麟本能想要起身躲闪,可他刚刚吐血,气血不顺,刚一起身,又呕出一口血。
段小涯的膝顶撞在他的颈动脉,整个人跌出去,脑袋撞塌了半边的土墙,满头满脸的血。
“师父!”一名弟子急忙走了过去。
杨麟抢过他手里的齐眉短棍,依旧森然看着段小涯:“我儿子因你而死,今天我就算是死,我也要为他报仇!”
段小涯冷笑:“你儿子死有余辜,如果他不死,当时死的人就该是我了。”
“跟他废什么话?杀了便是!”乔安解决了一名弟子,旋身朝着杨麟一刀劈来。
杨麟齐眉短棍急忙搠了出去,乔安身体刚刚扑下,陡然见到一棍搠来,慌乱地一根翻身。
杨麟一抖短棍,赶步上前,他深知不是段小涯的对手,只有擒住了乔安,才能逼迫对方就范。
段小涯不傻,早已看出他的居心,挑起地面一根齐眉短棍,从他背后打到。杨麟只有舍了乔安,回身招架,段小涯一棍敲在他的棍上,震得他虎口裂开,双臂发麻,不由往后跌了两步。
但是此时,乔安正好翻身落在他的身后,一刀挺出。
杨麟往后一跌,正好跌在她的刀尖。
逆鳞刀吹毛断发,杨麟血肉之躯如何能够抵挡?
横行半生,想不到今天会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杨麟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双目充满悲戚,似乎仍有不甘。
乔安把刀抽了出来,杨麟的身体缓缓地倒了下去,双目兀自不肯闭上,他仿佛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他这一路走来的历程。
一步一步走来,拜师学艺,创立门派,打出品牌,又受命于丁老爷子,从一个普通的武夫,变成雎市只手遮天的人物,走到哪儿都是风风光光,黑白两道都能横着走。
这样的日子,他多想再过几年啊,可是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宏图霸业,也都是一场空。
“师父——”天龙门弟子个个放声大哭。
段小涯叹了口气,如果不为丁山卖命,或许杨麟也是一个英雄人物。
怪只怪他跟错了人,人生在世,选择远比努力重要,站队其实也是一种选择,纵观历史,无数战争,明明没有什么才德的人,因为站对了队,从而福泽三代。
反之,明明才德兼备,是个为国为民的英雄,但站错了队,也有可能被打成了牛鬼蛇神,一辈子不能翻身,子子孙孙也要受到政治连累。
“不想死的,都滚蛋吧!”段小涯喝了一声。
杨麟都死了,底下的弟子谁也不敢叫嚣,急急忙忙抬着杨麟的尸体离去,其他死伤的弟子,也都陆续地处理,抬的抬,扶的扶,一股脑地滚下山。
段小涯转身望了乔安一眼:“多谢了。”
“谢什么,举手之劳。”对方身份没有确认之前,乔安对他的态度十分冷淡。
段小涯并不解释什么,缓缓下山。
他又回到棘山的深处,找来马腹作伴,继续疗伤,继续修炼。
……
杨麟死后不久,贾小宝就接到了丁山的电话:“老爷子,你有什么吩咐?”
“你的大麻烦到了,你知道吗?”
“什么麻烦?”
“棘山村来的那个人,他很有可能是真正的段小涯。”
贾小宝一惊:“怎么可能?”段小涯不是已经死了吗?这个消息不会有错,不管是他,还是丁山,都已经派人到黄州做了确认。
“巫道博大精深,他既是巫灵王之子,慧根自然无人可比。我在想,他或许借尸还魂了。”
“你这么说有证据吗?”
“他是不是跟马腹在一起?”
贾小宝回想起来,说道:“上次村里来了几个夜郎族的人,当时他为了救人,确实把马腹召唤出来,吓跑那些土匪。”
“这就是了,你什么时候见过马腹被一个外人驱使?前两天他闯入了狮子林,偷听我和巫姑长老谈话,我们的秘密已经泄露出去。我利用迷凤篆图把他困住,马腹竟然跑出来为他求情,而且对他跪拜。”
贾小宝意味着马腹的跪拜意味着什么,灵山的异兽个个充满傲气,不会那么轻易被人驯化,更不会对一般人服从。
除非那人身份十分尊贵。